“談公子,你回府城了!”
慕綰綰恍惚間一抬眼,隻見來人長身玉立,一身錦袍外還披著一件白色的大氅,白玉麵龐上帶著笑容,她慢慢站了起來。
來人正是談益。
去歲一彆,他回京城已有一年。這一年來談益好像很忙,聽胡山公說他被家裡人安排在江東那邊接管家裡的生意,那邊是做的海上買賣,就連胡山公去都未必能見得到人,也難怪他沒有精力來管府城這邊的事情。這個說法讓慕綰綰心裡好受一些,但被要保護費的不爽絲毫不淡。
原本因胡山公的關係,她也接觸過談益多次,心裡對這個人的印象還挺好,長時間不見,她偶爾會想起談益來。
不過現在有了隔閡。
她有時候也會想,胡山公去江東的時候應該見過他,帶去了自己被談家人收孝敬銀子的消息,但談家那邊沒有彆的安排,想來談益已經知道並默許了這件事。
大概這種隔閡就是,我拿你當朋友,你背後捅.我刀子!
慕綰綰瞧著談益明顯穩重了許多的樣子,若擱從前她定然歡喜的上前來請人上座,如今不過臉上掛著笑,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保護費一事,讓慕綰綰清楚的認識了自己的分量。
她不能將人想得太壞,當然,也不能想得太好。
談益原本是極為高興的。
他昨天晚上到的府城,一年到頭,談家名下的很多買賣都需要清點賬目,他這次南下是替談家來查賬,按照往年的習慣,他們查賬會從最下麵開始查,查完府城可以打道回府。可今年想到她在府城,第一站就來的平遙府。昨夜到了平遙府,他一晚上都沒睡好覺,今天早早就來了濟世堂,一直坐在車裡等著,就為了看她笑一笑。
豈料見到了人,竟是這般冷淡的態度。
談益是個天生敏感的人,生在大家族中,家族的爭鬥夠人喝一壺,他們這些世家子自小就早熟,他是家中二子,上麵有大哥頂著,家人給予的期望低一點,但同時相應的,為了成全大哥犧牲的東西就更多一些,他打小就看慣了臉色學會了權衡利弊。
慕綰綰看他的眼神,就跟他手下那些商戶們一樣,客氣、敬畏、疏遠,他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來。
在之前的相處中他早已看出了慕綰綰的性子,她要說精明也精明,要說天真也有些天真,待她的朋友都格外真誠。
他自認為之前他勉強算她的朋友,至少在她眼裡是這樣的。
他離開了一年多,慕綰綰仍舊是認得他的,不至於是因為長時間沒見就忘卻了。
綜合以上原因,談益立即蹙起眉頭。
莫非在他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他愕然了片刻,壓抑住歡快的腳步,臉上掛起笑:“剛回府城,過來看看你。”
慕綰綰忙請他坐下說話。
談益走過來,慕綰綰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拎了個盒子,坐下之後他將盒子推到她跟前:“去歲回京時勞煩你幫我配置了幾盒治風濕的藥膏,我家裡老夫人用著極好,之後都沒怎麼犯過腰痛的毛病。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剛好之前在江東那邊做事,遇到個小玩意覺得不錯,你用著應該趁手,這次回來查賬就順便帶了回來,你瞧一瞧?”
他說得輕描淡寫,隻嘴角勾起,抑製不住的笑容湧了上來。
談益長得好,這般笑著更是招人,慕綰綰倒也沒有伸手打笑臉人的習慣,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態度,卻沒收他的禮物。
她伸手將盒子推回:“談公子實在是太客氣,我開門做買賣的,你給了銀錢,我儘心儘力,心意我領了,東西我不能要。”
“不過是個小玩意,不值什麼錢的。”談益又推過來。
慕綰綰還是搖頭。
他微微急了:“你看一眼,看一眼再說。”
“這……”
慕綰綰推拖不過,隻得打開來。
那盒子竟有些分量,她拆了外麵的繡帶,露出裡麵的盒子,打開來結結實實愣了一下。裡麵放著一個瑩亮的舂臼。
“咦?”慕綰綰驚訝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舂臼瑩亮入手冰涼,不是銀的,而是鋼的。鋼的材質放在後世一點都不稀奇,擱古代卻是個極其稀罕的玩意,要知道現在的冶鐵技術雖說已經很好,卻比不得後世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不鏽鋼來,鋼說是專供都不為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