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問伢行。”喬明淵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伢行的,我怎麼知道。你說話就說話,手彆停著,把這些碗筷搬到井口那,還有桶和鍋,咱們打水洗了一會兒才有吃飯的碗筷……”
他二人拌嘴慣了,林則惜也不生氣,嘟囔了一句還是照著做。
說是去洗碗,其實就是林則惜洗,喬明淵忙著挑水將灶房裡的水缸裝滿,方便慕綰綰做飯做菜。
洗完了碗將碗筷都拿到灶屋放好,林則惜去收拾西廂房。
昨日已經清掃過,哪裡都是乾乾淨淨的,就是鋪一鋪被褥這些,做起來輕鬆多了。鋪完之後他躺下,覺得有錢真好,昨天還是租在客棧,今兒喬明淵就成了主人家,人比人得氣死人。
弄完這些,林則惜跑了一趟丁家和沈家,說他們現在在這裡落腳,讓有事來這邊找。
那兩家問為何搬了,是租了個院子還是什麼,林則惜說是喬明淵買的,丁夫人想著他們新買了院子肯定什麼都缺,跟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進門就被這院子驚著了,精致好看,什麼都有。
她回頭還跟丁寶林說,真是人不可貌相,當初慕綰綰穿著補丁的衣衫背著背篼來丁家行醫時,哪想過她能有今天?
喬明淵這一趟來京城給丁寶林帶了很多禮,原先丁家夫妻還覺得拿了那麼多讓二人破費,生怕是掏光了徒弟的家底,這時候才知道想多了。他們有錢,那禮物再貴重十倍都不會讓他們捉襟見肘。
能不有錢嗎?
買那麼大一座宅院都不曾猶豫一下,說買就買了!
說完兩人又感慨,說那夫妻二人都重情義又不焦躁,將來必成大器。
喬家人在京城暫時安置了下來。
他們離得近,丁寶林不嫌麻煩,隔天出一道考題給自己的兩個徒弟作答,生怕他們功課落下。
沈秋池在翰林院當差,那是清水衙門,要是不想乾活,一天喝喝茶就過去。偏生他和丁寶林出身不好,進了之後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師徒二人忙完公務還要埋頭苦讀,生怕落後人太多。
眼見著沈秋池的進步一日千裡,深深刺激了林則惜,平日裡在喬家他都不出西廂房的門,從頭到尾都在埋頭苦讀。
喬明淵比他輕鬆一些,讀完了書,做完了文章,還擠出時間來陪福寶玩耍,跟爹和媳婦說話。
慕綰綰由沈秋池領著,到謝家去見了一次謝小姐。
進了謝家,謝大人不在,謝夫人在前廳見了他們二人,聽說沈秋池說慕綰綰是他從平遙府請來的郎中,替謝清秋看病來的,謝夫人便多打量了慕綰綰兩眼,瞧著她不過十七八歲,梳著婦人頭倒也穩重,背著藥箱像模像樣,卻不敢多信沈秋池的話。
鄉下來的,能有多好的醫術?
她三女兒的病禦醫來看過,都沒給治好,她還能指望一個小丫頭?
謝夫人歎了口氣,卻不忍拂了沈秋池對女兒的一片心意,點了點頭,讓她身邊得臉的丫頭領慕綰綰進內院。
沈秋池成功送了人來,放下心頭大石,他是男客不好跟去,也不好多跟謝夫人交談,借口衙門還有事先回,勞煩謝夫人待會兒請輛馬車送慕綰綰回去。
謝夫人應了聲,送走了沈秋池,她沒進內院,在前廳歇了一會兒,望著沈秋池走遠的背影發了會兒呆。
她膝下兩個嫡子,隻得這麼一個嫡女,自小身體不好,捧在掌心疼著養著。她們謝家女兒再是差,到底是出身名門,她爹官居二品,多少人想借著她靠上來,之所以說不上親,便是謝老爺謝夫人覺得若男人心思不正,娶女兒就是圖謝家的資助,說不得嫁過去全是苦日子,才給耽誤至此。
如今女兒婚期在即,她對這樁婚事卻並不熱絡。
憑良心說,沈秋池長得好,又是進士及第之才,聽老爺說性情不錯,人沉穩踏實,是靠得住的,光是看這些配女兒是一門好姻緣,無奈沈秋池的出身太低,不是名門望族,女兒嫁給他算下嫁,少不得要聽些風言風語。
可轉念一想,若沈秋池是個好出身的,哪會看上女兒?
女兒身體不好,湯藥不離口,子嗣困難,更說不準哪天人就沒了。
沈秋池娶女兒,他本身還虧了些的。
謝夫人想著他費心給女兒找郎中治病,光是這一點就比從前上門求娶的那些人要好。
她心緒複雜之際,慕綰綰已跟著謝夫人跟前的大丫頭穿過二進門,進了內院。
謝小姐閨名謝清秋,年已十八,養在深閨不常出門,皮膚白得像紙,伸出手來能看到根根青色血管,站出來弱不禁風般,說話也是氣力不足。
聽說是沈秋池從平遙府替她尋的良醫,謝小姐臉色微紅:“他有心了。”
她說話語氣柔和,一字一句像棉花,軟軟落在耳朵裡,很是舒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