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那麼大動靜,衛輕軒早就聽見了,他隻是不想理,在書房聽喬明淵說來人是姓趙,他冷笑了一聲,彆的話沒有,指了指麵前的座位讓喬明淵坐下,繼續讀書。喬明淵見他沒打算見人,知道了他的態度,也沒開門去看那趙家人要候到什麼時候。
結果,不多時又有人敲門。
這次卻不是趙家人,而是高家遞了拜帖。
喬明淵一樣沒收,用回趙家人的話回了高家的。
高家早就看到了趙家的馬車,趙家都沒走,他能走?能怎麼辦?等吧!
高家也等著了。
一上午時間,便有六七家的馬車停在了這座小院前。杏子街不是什麼寬敞的大街,巷子本來就不寬,這麼挨著停了一排排的車輛,出入顯得不便。尋常百姓瞧著那馬車氣派,知道來曆不凡,都明裡暗裡的打聽他們是來找誰。
等到中午時分,再說還沒起身過不去,喬明淵尋摸著要不要換個彆的理由,衛輕軒擺擺手:“不用,你出去告訴他們,我說的,初一不見客,要見衛太師初五上衛家去,這裡沒有衛太師。”
喬明淵出去說了。
六七家的官老爺哪個不是通透人,知道他們今日搞了這麼大的排場已經惹得衛輕軒不喜。衛輕軒說這裡沒有衛太師,那住在這裡的人便不能以官場的身份走動,他挑這麼一個平頭百姓家落腳大概也是這個意思,不欲在此與他們往來。官老爺們懂了,示意管家不必為難喬明淵,吩咐打道回府。一時間杏子街一陣騷亂,這些馬車駛出巷子口才有人陸陸續的出來看熱鬨。
可惜喬家已經關上了門。
經此一事,街坊鄰居都知道,那不起眼的院子裡住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晚些喬鬆嶽出來掃院子,有人圍上來管他打聽,可惜喬鬆嶽說不清這些事情,那些人隻能抱憾離開。謠言傳得快,他們也沒想到喬家新來那老頭子是大人物,瞧著喬明淵和林則惜還氣派一些,都是年輕舉人老爺,還以為是拜訪他們而來。
初一不走親戚,大家都關起門來熱鬨。
初二外嫁女回娘家,小巷子裡也是四處清淨,慕綰綰在京城沒有娘家可去,陪著兒子在家裡玩了一天。等初三菊姑回來,裡裡外外堆了些活兒,她閒得無聊幫襯了一手。
日子平靜了兩天,初四,談益來了。
早先從老家得到信知道他回來拜訪,未曾想到他會在正月裡來。他來時帶了禮,敲門是喬明淵去開的。
慕綰綰和談益結識已有兩三年,早前談益也知道她成了婚,卻還是第一次跟她的夫君麵對麵的見過。
喬明淵:“請問你找誰?”
談益:“蔽姓談,單名一個益字。請問慕綰綰是不是住這裡,我是她府城的舊友,回京上門來拜訪。”
說完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愣怔。
喬明淵未曾想到門口來人是談益,他見過談益的大哥談禎其,先前聽說慕綰綰在跟談二公子合作,知曉談益理應年輕,未曾想年紀隻比他大個兩三歲而已。均是男人,談益提起慕綰綰三個字時眼裡的柔光,讓喬明淵登時感到壓力落在了肩頭。
談益也沒想到他會直接跟喬明淵麵對麵,沒見過之前想過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著對方鄉下出身讀了幾年書,氣度斷然及不上自己,他在京城人稱錦繡,長相一等一,處處都該壓人一頭,未曾想一見麵,對方會是個長相、風華都不俗的人。他不自卑,可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喬明淵,而他心底一直覬覦著他的妻子,談益跟著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在門口大眼瞪小眼,還是喬明淵先打破沉默:“既是舊友拜訪,我愛妻在家,請進吧。”
他說著開了門,請談益入內。
談益猶豫了一下才跨進喬家院子。
進了門後喬明淵領了路,送他到正廳,便去東廂房喊慕綰綰來。這時候福寶還在睡覺,他們說話很小聲,慕綰綰聽說是談益,便道:“今日胡大哥也不在,我一個女眷單獨見他一人不合適,你跟我一起去,聽聽都成。”
喬明淵原本不想跟去,想到方才談益那眼神,便點頭答應下來。
他夫妻二人回到正廳,慕綰綰介紹說這是她夫君,這時候談益已經完全調整好了自己,非常大方得體的見了禮。
他這一次來拜訪隻是簡單問候,壓不住心頭惦念,想來瞧一眼人。算起來,兩人上一回見著麵的時候慕綰綰還沒懷福寶,如今福寶都十個月了,時間久,歲月長,談益這兩年在江東忙碌非常,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顧得上這些,當初聽說她在京城,談益還很高興,覺得回京就能見到,不用專門繞道到府城招人耳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萬沒想到見是見到了,還見到了她的夫君。
心裡不管多不是滋味,他跟喬明淵還是能聊,大家坐下來主要是他們男人在說。
慕綰綰跟談益的交談隻在生意部分,談完了她就在一邊安靜的陪著,談益偶爾看到她,迫於另一個人的壓力不得不轉頭。
坐了小半個時辰,談益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