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孩子是孩子,哪怕動作都對,偏生控製不好力量和運筆的方法,落在紙上的一字像燒火棍一樣,黑黢黢、粗壯壯,還有些彎彎拐拐的不平。
“……”喬明淵嘴角一抽。
到底是高估了他兒子。
他瞅著白紙覺得可惜,當天給兒子練完,就不讓兒子寫了,給他塞一根棍子,讓他沾了水在地上寫去。福寶也覺得自己浪費了他爹的白紙,氣鼓鼓的不敢反駁,乖乖蹲在地上寫。
福寶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啟蒙生涯。
這一年,他一歲八個月。
在彆的孩子還在學說話學走路學跟大人順順當當的交流的時候,他已經快人一步,跑上了尋常人家五六歲才會踏上的起跑線。
有個六元及第的老爹,還有爹娘給的聰明腦袋瓜,福寶可謂占儘了優勢。這些都是關上院子的門來瞧瞧進行的,隻喬家人和喬家的奴仆們知道小少爺了不得,要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一歲八個月的娃不單單能背唐詩能背千字文,還能在地上寫得出一二三來,豈不是要嚇死好多人?
另一邊,王浩然仍舊在起居注館正常當值。
要說飽受凍瘡困擾的並不止底下那些窮苦的官員,宮裡也一樣有,像禦前守著的那些小太監,也沒幾個能用得上凍瘡藥。宮裡的東西都是定額的,有時候有錢也買不到,小太監不像大太監在陛下跟前得臉,走哪都有人賣麵子,粗活重活不用乾,隻管著伺候好陛下就成。他們整日裡站崗,站完還什麼事情都乾,手上腳上凍瘡多的是。
以前看王浩然手上也有不少,小太監們瞅著王大人沒幾天凍瘡好了,悄悄打聽是用了什麼神藥。
“不是什麼神藥,濟世堂八十文一罐子的凍瘡膏,好用呢。”王浩然儼然成了濟世堂的廣告牌,誰問起來都不吝告知。
小太監出去,委托他幫著買一罐來。
王浩然便替他買了一罐子。
結果還真是好運來了都擋不住,王浩然幫忙送了小太監的藥,那小太監用上了,他本就心思活絡,加上凍瘡一好,比起那些受傷的人就不怕辛苦,什麼活兒都乾,很快顯得出類拔萃起來。十餘日功夫,正好禦前缺人,德安便提了此人到禦前伺候。
到禦前伺候就風光了,從前看不上小太監的人都來巴結他,他也是個知道好歹的,覺得有今天靠的是王浩然的凍瘡膏和德安的提攜,又拜托王浩然幫著買了兩罐凍瘡膏來,一罐送了德安,另一罐子送了德安的乾兒子德善。
好家夥,收了人的禮,德安怎麼著也得對人好點。
於是德安在禦前讓那小太監來伺候的日子也多,此人名喚德祐,心思是真活絡,將天啟帝伺候得格外妥帖。
這一日天啟帝看奏章,看得眉頭緊湊,看著看著還歎氣,跟德安說起這冬不好過雲雲。
天啟帝說完了,德安笑著說了幾句,目光看向德祐,德祐知道陛下這是煩了,得說些話讓天啟帝轉移注意力,就笑著說:“陛下,北方的冬天算是好過的,地龍一燒,屋子裡暖和,不出去的話算是十分舒服,南方的冬天才是真的冷呢。”
“嗯?”天啟帝不解:“南方不是要暖和一些嗎?”
“這要怎麼說?”德祐微微躬身,道:“比起北方來說,氣候是要暖和一點,不過南方冬天老下雨,一下雨就潮。不管穿幾件衣服,那潮氣都像是堆積在骨頭裡的,怎麼都暖和不起來。而且南方沒有煤,全靠燒柴火,冬天柴火有限,用來做飯就不夠,哪有用來取暖的,太奢侈了!奴才就是南方人,那種受凍的痛苦一輩子都忘不掉,冬天洗臉洗衣服也沒熱水,全是冷水,一冬天下來,手上耳朵上還有腳上幾乎全是凍瘡,說是冷死人都不為過。”
“朕瞅著你沒長凍瘡,北方果真好過些嗎?”天啟帝說。
德祐搖頭:“不是不長,是好了。奴才先前也是滿手凍瘡,請了人幫忙采買了凍瘡膏,用了兩三次便好了。”
這可神奇!
天啟帝興趣很濃厚,他指著下巴看著德祐,心頭想,宮裡的禦藥好像也有凍瘡膏,再好的凍瘡膏也要用個兩三天才見效,什麼凍瘡膏能好到用兩三次就好?
他自然而然問什麼凍瘡膏。
“采買的人說是杏子街濟世堂買的,好用呢,京城裡不管大戶人家還是窮苦人家都備一罐子,隻要八十文,這麼大一罐!”德祐不可能將王浩然供出來,隻說是采買的人,說著還情不自禁的給天啟帝推銷起這個凍瘡膏來,還將自己剩下的那一點貢獻了。
德安嫌他話多,瞪了他一眼,瞅著天啟帝黑了好多天的臉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他才懶得計較,幫襯著說了幾句。
“陛下,這凍瘡膏確實好用,老奴那也有。”
“才八十文,這麼大一罐子,這濟世堂倒是不損他的招牌,果真是懸壺濟世的。”天啟帝打量著手裡的小木盒子。
聽德祐說窮人家都用得起,他立即挑了挑眉,覺得這東西倒是可堪大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