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光磊這一隊人馬是箕陵城裡的精英,他們行動迅速,戰鬥力一流,又是以多打少,毫無懸念的勝了。損失自然是有的,傷亡並不多,還俘獲了一部分戰馬。戰場清掃完畢,聶光磊前來見慕綰綰,分開這麼久再一次見縣令夫人,他眼中驚豔之色更濃:“夫人,一路辛苦了!”
“喬大人呢?”慕綰綰問。
聶光磊道:“隨後就到,我們騎兵先行,大人應該已經到嘉裕山附近了。”
好嘛,整車出發後沒一個時辰,果真遇到了喬明淵。他騎著馬來的,身後還領了一隊城守軍,城守軍腳步慢,就是叫他們拖慢了他的行程,他的焦灼都寫在臉上呢,見到車隊的人馬上跳下來,不顧什麼縣令大人的穩重,一路小跑到了商隊跟前。
慕綰綰在中間那輛馬車上,他掀開第一輛馬車的簾子發現不是,又往後麵跑。
還沒等簾子完全掀開,他已笑著伸手進去,將慕綰綰懶腰抱了下來:“綰綰!”
他眼中疼惜、愧疚之色很濃,情難自禁,低頭啄了好多下她的唇:“下次可不許再去了,你這一去,我簡直是魂不守舍。”
她走了多少天,他就有多少天沒得安眠。
慕綰綰見到了他,神色立即放鬆了下來,她摟著他的脖子:“後麵有人看著呢,回家再說。”
“好,我帶你回家!”
他說著,將她放回車廂裡,拍了拍她的背脊:“你睡吧,到家了我喊你。”
“嗯。”
慕綰綰應了一聲,轉回了車廂。
兩人已經做了八年夫妻,從前不覺得,如今隻要看到男人堅實的背影,慕綰綰就打心裡感到安全和信任。她一路都提著心神,倏忽間覺得困倦不已。他們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光是一個眼神,彼此要說的話就全在裡麵。喬明淵方才拍著她的背脊,感受到掌下的肩膀消瘦非常,似乎隻剩骨頭,那心疼的目光藏都藏不住;慕綰綰呢,看著他擔憂疼惜的眼,又何嘗沒感到內疚?她說走就走,走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沒顧得上的。
後麵的路毫無阻礙。
嘉裕山那一段險途也不是什麼問題,喬明淵讓人在山間隱蔽處開了山洞,搭建了一條獨獨能夠容一輛車同行的小道。
出了嘉裕山,繞開陳明關的地域,就進入了箕陵城。
車隊是在夜晚到的。
箕陵城城門關著,縣令沒回來,城守軍的人還在城牆上站著,見到喬明淵便有人歡呼:“大人回來了!”
“開門!”
“快開門!”
一陣人仰馬翻,這支商隊出去了接近四個月,在六月下旬的時候回到了箕陵城。
慕綰綰自打跟喬明淵碰了頭後就睡了一覺,這會兒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聽到外麵的聲音,便掀開簾子往外看。
深更半夜的,外麵竟站了幾十人,都等著他們商隊的到達呢。清一色壯年男丁,都是家家戶戶的頂梁柱,摩拳擦掌的看著商隊的人。商隊停在箕陵城正中心的位置,那兒是喬家人置辦的商鋪,如今那些商鋪已經連同起來,初步裝潢後,看起來像模像樣。
車隊停穩,早有人擺了桌子開始登記,那些青年人魚貫上前,二話不說開始卸貨。
慕綰綰一邊下車一邊問;“怎麼一回事?”
“總得給他們一點事情做,賺點養家糊口的錢。”喬明淵抿唇一笑:“這是搬運工,下一車給二十銅板。”
彆小看了二十銅板,聽起來不多,但對這些青壯年來說下一車的貨不過一炷香時間。一炷香賺二十個銅板,多的是願意來乾這活兒的人。今晚來的這些都是縣衙或城守軍裡當差的,今晚不值夜的,來掙這一筆快錢。
他們動作很快,也就兩炷香時間,從西域帶回來的貨物已經堆滿了所有庫房。
護送的軍隊、鏢局完成任務,跟縣令和夫人還有聶光磊打了招呼,全回去休息了。搬運工們也接了工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聶光磊像個孩子一樣在幾個倉庫裡走來走去,上躥下跳的笑得合不攏嘴:“好多金幣,喬大人,你說得對,走這一趟,咱們有錢了!”
“這些隻是本錢。”喬明淵見到那麼多金子也眼暈,不過他是天子的人嘛,得有定力,端得很穩:“以後咱們還會有更多的錢。聶將軍記住我說的話,保障了這條線路的安全,咱們多的是用不完的錢,將來你們都有最好的裝備、最鋒利的戰刀,還有最快的馬!”
聶光磊光是想想那樣的日子都覺得舒坦啊,他豎起大拇指,由衷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