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什麼出城?”肖勇問。
男人忐忑的說:“就是一些糧食而已。”
“糧食?什麼糧食那麼重,能把路都壓出痕跡來?”肖勇冷笑,下令手下人接管了那車隊,拉開第一個箱子,果然明晃晃的全是銀子。
他回頭正要發問,怎知那些人像泥鰍一樣滑頭,一轉身,竟全跳上了屋頂,銀子也不要了,刹那間全消失了,就剩下肖勇的人站在馬車邊,麵對巨額的銀子麵麵相覷。
“參軍,怎麼辦?”有人問。
肖勇瞧見那許多銀子,當即想起聽到的話來,這些銀子本來也有他的份,他如今帶走又如何?再則,這銀子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他就是拿了,也不過是黑吃黑,諒那陳智同也不敢上門來同他要。
“運回參軍府。”肖勇說。
一行人得令,箱子一關,轉身就將銀子往參軍府上送。
剛轉入巷子,肖勇便瞧見了方才押送的銀子的人。
“就是他們!”
那人不但沒跑,反而還指著肖勇等大喊大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齊的腳步聲快速的響起,緊接著,身後一支隊伍逼近,有人喝道:“攔住那支隊伍!”
肖勇回過頭來,陳智同穿著工整的鎧甲,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他:“我等接到線索,有人偷竊了我軍中餉銀,今日那賊人要送銀子出城遁走,我等已等候多時。肖參軍,你如何解釋?這些銀子又如何解釋?”
“軍餉,什麼軍餉?”肖勇腦袋還有點蒙:“這是我繳獲的,喬明淵賄賂你的銀子!”
“胡扯!”陳智同一甩衣袖:“我清清白白,如何能收旁人的賄賂?再則,你看清楚,那是朝廷剛剛發下來的軍餉,銀號庫房都有記錄,能讓你紅口白牙的汙蔑與我?”
“不可能!”
肖勇大驚,他一把推開身邊的人,拿起箱子裡的銀錠看了一眼,瞧見那下麵果真有編號,登時臉色一白,身子狠狠的晃動險些站不住。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這是個套,一個誘他往坑裡跳的套。完了,他完了,他才是被“人贓並獲”的那一個!
“好你個陳智同,你誣陷我!”
肖勇心裡湧出惶恐,忍不住破口大罵。
陳智同冷笑:“我誣陷你?是我讓你把這些白銀往府上送的嗎?”
好吧,就是這句質問,讓肖勇啞口無言。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貪心這些銀子,早知道扣住了銀子逼迫陳智同就範,陳智同還有話說?如今,自己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肖勇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
箕陵城的日子一如既往,當然,也並不是很平靜。
沒了肖勇在軍中做掣肘,陳智同偏袒箕陵城的決心更堅定了幾分。當然,最主要還是錢,他剛剛拿到了朝廷給的軍餉,有了錢就能招兵買馬,能幫著他打羌吾人。箕陵的軍士也不少,兩兩聯合,登時西北邊境越發穩定。在這種局勢下,陳智同起了彆的心思,他不甘於總是等待羌吾人來襲,處於被動的防守中,他想主動出擊,掌握戰鬥的主動權。
這一點,聶光磊跟他不謀而合。
但動要怎麼動,陳智同很猶豫。
喬明淵又去了一次陳明關。
不過這一次去,他心底的那些疑問已經完全想明白了。為什麼陳智同作為中宮皇後的兄長隻能鎮守一個關卡,卻不能統領全軍,這個答案實在是太簡單了。
因為皇權不放心。
中宮皇後身居高位,如今又有嫡子誕生,如果她的娘家再手掌軍權,將來對這個江山社稷的危害遠遠大於利,天啟帝再是聖明,也會擔心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哪一天悄無聲息的聯合外戚,逼迫他退位。
所以,皇後可以有軍中娘家做仰仗,卻注定不能擁有一個可怕的娘家。
想明白了這一點,要解決陳智同的為難之處,喬明淵幾乎是一擊必中:“陳將軍隻想保家衛國,那就舍棄一些虛名,扶持起軍中的新人吧。”
隻要功勞是旁人的,皇帝不會忌憚,但提拔新人,新人感激的還是陳家,正可謂一舉兩得。
其實在這之前陳智同也想過很多,這個法子自然也在其中,他不肯下定決心,過不去的是心中的那道坎。身為男兒誰不想建功立業?他親自打的仗,當然也想要掙來的功名。
但陳智同真不是個庸才,他能長期處於這個位置,就證明了是個能權衡利弊的人。
很快他點頭:“我軍中是有一些人才的,喬大人可以見見。”說罷,他點了幾個名字,讓親衛去通傳,不多時,一群青年人就進來了,喬明淵目光掃過,其中便有齊星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