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一定要冷靜!
喬明淵在門口站著,片刻之間,腦袋裡已經想了無數策略,腳步更是回轉到了主帳裡。
主帳裡的軍將見他去了又來,眼中皆是一震。他到底跟這些武將們不同,對武將們而言,不管發生何事帶兵打仗才是天職,他是文官,麵對戰場,文官要做的事情是穩定民心。
所以,一個能跟武將們共進退的文官,在武將們心裡地位注定不同。
喬明淵重新回到主帳,齊星裕一狠心,跟著也回了頭。
喬明淵在主帳中那沙盤前站定,腦袋裡仿佛風暴一般,飛快的運轉著一切的想法。他抬頭看一眼陳智同和慕之遙:“箕陵城如今有守軍四萬,城守軍五千,一共是四萬五千人,城中青年八千,老人和孩子兩萬,婦女一萬多,加起來七萬多人。箕陵城一時半刻破不了,我們還有時間。按照羌吾的行軍習慣,到了箕陵城會仗著人多,先圍一陣子混亂軍心,又能爭取片刻。”
他很冷靜的分析著眼下的局勢:“箕陵城擴充了城牆,城高池深,強攻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破城。我軍中備有守城弓箭,還算充足,能拖延兩刻鐘。另外,火油早就備好,若是火攻,多半一時半會破不了城,這麼說起來,至少要到晚上,羌吾才能勉強打開箕陵城的城門。”
“城中四處埋了火藥,若點燃爆炸,羌吾損失慘重,未必沒有時間撤離。”
“最壞的打算是城破,那按照最快的速度,我們有至少四個時辰的時間來救箕陵城。從這裡到箕陵城是一個時辰的路。”
他的手指飛快的在沙盤上一劃,落在一個地方:“我們從陳明關出發,輕騎開路,步兵快行,趕到這兒隻需要兩個時辰。”
陳智同微微頷首,讚同他的意思。
慕之遙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圍魏救趙?”
“不錯!”喬明淵點頭:“隻要派騎兵取下喀爾克,守住天門山,羌吾不得不退兵,他們現在可就隻有這麼幾個大部落了,一個都損失不起。我們取了喀爾克,直逼他們的王城摩汗,他們的王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王座受到威脅!到時候,我軍把住天門山,圍城打援,讓羌吾人無法全身而退,這一仗下來,若能大獲全勝,對我們大盛又是一筆功勳。”
“我看成!”主帳裡一陣沉默,片刻後,陳智同最先開口。
齊星裕也點頭:“總比咱們圍撲上去跟羌吾決一死戰的好。”
“但箕陵城也不能不救,這樣,我帶五千騎兵,饒敵後方騷擾偷襲,讓羌吾分心,你們帶人儘快拿下喀爾克。”慕之遙站起身來,拍了拍喬明淵的肩膀:“你隨我同去,還是坐鎮陳明關?”
“陳明關有陳將軍和各位將軍,本是喬某僭越!”喬明淵拱了拱手:“我是箕陵城縣令,理應同箕陵城共存亡!”
“喬大人雖是文官,排兵布陣卻不輸於我等,陳某欽佩!”陳智同也抬手抱拳。
喬明淵在片刻之間就想出了破敵之策不說,還要反擊羌吾人,這等智謀,他們這些行軍老將領竟有些自歎弗如。
一時間,喬明淵贏得了陳明關軍將的心。
從主帳出來,喬明淵臉上已經回複了一派沉穩之色,不過,內心的焦灼還是隱隱從微微顫抖的手上泄露出來。慕之遙點名點將,齊星裕帶兵偷襲喀爾克,兩隊人馬從陳明關出發,去往不同的地方,騎在馬上,喬明淵目光盯著嘉裕山的方向,真恨不能立即飛過去。
箕陵城這邊,還得從中午說起。
過年嘛,家家戶戶都忙著燒年夜飯,喬家人今年要一起聚,不管是出嫁女還是已婚男,都是拖家帶口過來。縣衙小,定的地方是二房的院子。男人們在前院聊天,女人們在後院洗洗曬曬一把好手,裡裡外外都能罩,忙忙碌碌的,看起來十分熱鬨。
喬明麗背上背著兒子齊修博,不滿一歲的娃咿咿呀呀的,跟慕綰綰背上的喬文殊你來我往。
慕綰綰和喬明麗一人洗臘肉,一人刷豬肚,打算今晚做個肚包雞來著。
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兩個大人也聊上了。
“你在陳明關齊星裕沒欺負你吧,他要欺負你,回頭跟你二哥說,你瞧你都瘦了。”慕綰綰說。
喬明麗想起炕上齊星裕瘋言瘋語的總愛欺負她,平日裡倒是對她很好,家裡如今養了一個粗使婆子、一個丫頭,家務活有人乾,孩子有人幫她帶著,本身倒也清閒。
她搖頭:“他對我很好的。就是修博這孩子吧,熬人,晚上不愛睡覺。”
“許是睡倒了瞌睡,讓他熬兩晚,白天甭讓他睡,一兩天就糾過來了。”慕綰綰說:“之前福寶也這樣,就是這般治他才擰過來的。”
“我是能狠下心,他爹就……”喬明麗搖頭。
話未說完,忽覺地麵抖了一抖,緊接著,一陣隱隱約約的響動,讓四周萬物緊跟著都靜了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