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來人了,帶了聖旨來,請大人前去接旨。”蔡俊說。
左宗愣了愣:“聖旨?”
蔡俊說的是請大人前去接旨,在左宗的心中,喬明淵已經淪為階下囚,不能再以大人相稱。這個大人隻能是他自己,他下意識的在腦中琢磨自己最近辦了事,難道箕陵城這邊的風聲已經傳回京城,陛下對此事有所了解,已經下了聖旨來處置喬明淵?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定是高閣老在朝中的功勞!
就在左宗胡思亂想之際,隻聽耳邊蔡俊帶了幾分喜氣的聲音:
“是,是宮裡來的人,點名讓喬明淵喬大人接旨!”
左宗的臉刷地白了。
喬明淵聽了蔡俊的話,方才隻三分確定,眼下立即定了十分。
成了!
京城的事情已經辦妥!
他臉上露出了輕快的笑,回頭看了一眼慕綰綰:“這裡沒彆的事情了,大晚上的,天又涼,快回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頓了頓,他促狹的笑了笑:“讓奴婆燒些熱水,我要洗個澡,免得一會兒上炕頭你嫌我味道餿。”
他拉過慕綰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輕輕將她往後園方向推了推。
金刀衛和左宗等人都看著他們呢,慕綰綰臉頰緋紅,見男人神態輕鬆,蔡俊的話她也聽到了,知道塵埃落定,一顆心登時靜了下來。她嗯了一聲,沒反駁喬明淵,也沒看左宗等人一眼,徑直轉身就回了後院。她相信她的男人,隻要有他在,她的天不會塌下來!
目送慕綰綰走開,左宗一口銀牙險些咬碎,這夫妻二人,沒一個將他放在眼睛裡的。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這個了,喬明淵整理了衣衫,帶了蔡俊往前院走去。
他也忙提上衣擺跟了上去,倒要聽聽看,京城來的聖旨說的什麼!
縣衙前院,黑壓壓的一屋子人,全是剛進了箕陵城的。他們從京城出發,星夜兼程,德善吃了不少苦,臉色拉簧,雖是坐著,也能瞧見他的衣擺在微微顫抖,那是藏在衫下的一雙腿在打顫。騎著馬跑過來,大腿側都磨破皮,這份苦還是人生第一次。
五司的人都齊全了,德喜和德善坐著在聊天,其他人皆麵麵相覷。
他們一雙眼睛都巴巴看著德善放在手中的那一卷明黃聖旨呢。
個個心癢難耐,恨不能鑽進去看看聖旨都是說了什麼,為何要讓喬明淵一個嫌犯來接旨!
喬明淵一進來,幾乎是立即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他身上,德善更是笑著從椅子裡站起,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喬大人,一彆幾年,你還記得我嗎?”
“德善公公,我哪能忘記您呐?”喬明淵笑著也回握住德善的手:“當初明淵離開京城,京城上下唯恐避之不及,隻幾位公公念及當初幾分薄情,肯相送明淵,這份情誼,明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您身體可還成?宮中事務繁忙,要是哪不舒服,明兒讓我愛妻給您瞧瞧?”
“哎喲,多謝喬大人關懷,區區賤奴之軀,隻要能替陛下辦事、為陛下分憂就成啦,哪敢勞動夫人?”德善是存心要說給五司的人聽的,語氣很重、聲音也挺大的說:“喬大人的夫人啊,那可是當初救過咱們皇後娘娘的神醫,一手醫術說是起死回生都不為過,奴家萬不敢驚動了她的。”
好嘛,那嬌媚無雙的小娘子,竟是陳皇後的救命恩人?
方才還得意的左宗,轉瞬麵如土色。
他剛才還想對那婦人用刑來著!
幸虧沒用,真要動了人,或許線索能拿到,可也得罪了陳皇後,得罪了陳氏一族不是?
他的虛汗幾乎是瞬時布滿了後背,後知後覺的生出一股慶幸之感。
德善給喬明淵做臉,喬明淵當然承情,連連說德善公公過獎,兩人又你來我往的寒暄了幾句,德善才清了清嗓子,揚聲說:“箕陵城縣令喬明淵接旨——”
當即以喬明淵為首,烏壓壓跪了一屋子的人。
按理來說,喬明淵的官位在所有人裡是最低的,區區七品縣令,不該由他居首位。不過聖旨是頒發給他的,他當仁不讓的,就成了群臣之首。瞧著他在第一位,五司多少人暗暗不得勁,同時,想起方才德善跟喬明淵寒暄的場景,又生出不祥的預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