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案牘後,問下頭站著的兩個姑娘:“你們要想要,留在我喬家日子不比先前留在你們本家好過。我喬家農戶出身,尋常處事沒有那麼多規矩,怕你們受不住。”
“婢子們什麼都會做的。”兩美人忙說。
喬明淵又道:“我是怕你們吃不了苦,回頭再找我哭訴,那時候就沒回轉的餘地了。”
“我們不會。”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喬明淵沒再說什麼。
他給過兩人機會,兩人巴心巴肺要往他跟前湊,以後出點什麼事情半點怪不得自己頭上。他歎了口氣,目光帶了幾分審視的看著下麵站著的兩個美人。論長相她們不差,不過比起自家夫人來,當然是慕綰綰更為漂亮。喬明淵自己都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有人給他塞如花美眷了,從前他還能借口家小院小住不下那麼多人,如今當了四品官,府衙那麼大地方,這理由推舉不開。
倒也不是沒好理由,不過他不想用。
總不能讓外人說慕綰綰潑辣不容人吧?
他在轉瞬間已經想好了,等著兩個美人進了府要如何安置,心裡同時也清楚,這兩人壓根就不是平陽關的知府徐贇送來的。徐贇也不是在平陽關一天兩天,這一年來打交道的時間不算少,這人平日裡都不來巴結他,這時候送兩個美人過來,太值得推敲。他尋思著是不是先前天啟帝封慕綰綰做誥命的事情引起了京城那邊的不滿,想想這時候大家都清楚明白,他是皇帝罩著的人,少不得有人要將心思打到他身上來。
他暫時還不知道動這個念頭的人是誰,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總會有機會挖出這個人來。
還有,明知這兩人不安好心,他小心提防也不會上了當。
至於後院他也不擔心。
怎麼說呢,慕綰綰聰慧非常,尋常人哄騙不了她。他們夫妻一體,攜手走過風風雨雨,對彼此的信任外人根本無法撼動。算起來家中能被人蒙蔽的不過老父親喬鬆嶽和兩個小兒子。喬鬆嶽他也不怎麼擔心,他爹讀書是不多,但看人看事情還挺準的,不輕易出差錯。而且這些年大家一起生活,喬鬆嶽習慣了凡事都聽兒子兒媳婦的,隻要說那兩人是壞人,他隻會提防。
那麼算起來,能下手的就是兩個兒子了。
興寶兩歲的娃兒能懂什麼,隻要看護好安全,他不操心。
至於福寶……
想誆騙那小子,兩美人自求多福吧!
打定了主意,喬明淵心裡很輕鬆。他親自走了一躺,帶著兩人進了府衙。
慕綰綰這些時日都在家中休息,這時候在帶著興寶走路散步,兒子實在疲懶,沒走兩步就撒嬌要娘抱。這家裡上下也就隻有慕綰綰不愛慣著他,他伸手也不理,搖搖頭:“自己走。”
興寶見這一招不管用跟著收了,背了個小手有點不高興的跟著他娘在散步。
見他爹來了,興寶登時得了靠山,小短腿難得勤快的撲過來抱住了他爹:“爹,想你!”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喬明淵哪不知道他心思,刮了刮興寶的小鼻子:“這麼懶的小孩子將來長不高,你看看你哥,都高你多少個頭啦!”
聽說會長不高,興寶有片刻的蒙圈。
小孩子嘛,大人說的話他天生信七分,更何況是他崇拜的爹說的。
興寶掙紮著下地,邁開腿往二門處去,嘴巴裡還嚷嚷了幾句:“哥哥高,去看看!”
這是要去比較個頭呢!
慕綰綰給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會意,跟上二爺去了二門。
這時候慕綰綰也已經注意到了喬明淵身後跟著的兩個美人,出於女人天生的直覺,她當即就皺了眉頭,用眼神詢問喬明淵。
喬明淵道:“這是平陽關知府徐大人送我的,說是放在後院隨意使喚,伺候人絕對可心。我前頭還有事情,這兩人就交給你安頓好了。”說著他又扭頭對那兩個美人說:“這是我夫人,徐大人將你們送來,以後是我喬家的人,見著當家主母需恭敬。明白了嗎?”
兩美人呆了呆,都是聽他那一句“隨意使喚”,聽蒙了。
她們是養家大戶人家的體麵丫頭,都是一等丫鬟,說白了比普通人家的大小姐過得還體麵,平日裡在主家乾過最終的活兒不過是端茶倒水,大多數時候都是陪著家裡的女人們說話解悶,在需要時幫著捏肩錘捶腿。但喬明淵一句話,兩人心裡明白了,喬大人這是給她們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