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小心翼翼詢問,“那我真的可以,用一下你的女朋友嗎?”
“.........”
遊戲機到了宋鶯手上,她平時少有接觸這些,不太會用,拿著這個新潮的電子產品有點手足無措的。
林宋羨在旁邊教她怎麼按,上下左右鍵前進移動,最大的是確認,宋鶯試探操作著屏幕裡的人往前走,眼裡露出一點小欣喜,抿緊嘴角按耐住雀躍。
“對,這邊,把魚餌扔出去。”林宋羨在一旁指揮,微垂著頭,不遠不近地看著她操作。
兩人隔著一小段的距離,座位並排,因為一起看著手裡那台遊戲機的緣故,腦袋不自覺往一處靠,身形顯得融洽親密。
更彆提,林宋羨還在心平氣和地教著她打遊戲。
耳邊說話聲突然就停下來了,空氣過於安靜,宋鶯察覺,懵懂地抬起頭往周圍一看,剛才還在熱烈交談的人已經紛紛沉默,正一動不動盯著他們,臉上都是不可思議。
“這不是,羨哥的遊戲機不讓人碰的嗎...”有人被驚到,話未經思考脫口而出,方祁揚尷尬,連忙撞了他一下。
“可能是突然心花怒放了吧。”他假裝深沉說。林宋羨也沒解釋,隻隨意地坐直了身子,掀起眼漫不經心掃向他們。
“都看著我乾什麼?無聊?”
“......”一乾人迅速收回視線,左顧右盼,還有人輕咳兩聲,看向張澤,“...剛剛講到哪了?”
張澤:這他媽看我乾什麼我隻是個無辜群眾!
“在講待會我上台之後你們要喊什麼口號。”他腦中極快轉彎,順水推舟夾帶私貨。
“我剛剛現想了一個。”
“澤哥澤哥,帥氣無雙。怎麼樣怎麼樣??”張澤興致勃勃追問,隻聽見一片“切”聲,眾人紛紛扭過頭去。
錦中七十周年校慶藝術節在傍晚正式拉開帷幕。
除了校長發言之外,還邀請了曆屆優秀校友和嘉賓,就連市裡的領導都來了好幾個,其中包括不少知名企業家。
作為錦城重點示範中學,錦中一直都是市裡著重關注對象,校領導之間來往密切,很多企業家的子女都在這裡就讀。
可容納千人的大禮堂內坐得滿滿當當,最前排是各種領導,西裝革履特屬於成功人士的麵孔讓這些還沒走出學校大門的學生莫名緊張。
蔣甜甜在台下抓緊宋鶯的手,臉色恐慌,“宋鶯,我突然覺得自己不行了...”
她們換好了衣服裙子,發間綁著小辮披在肩頭,纏著彩色絲帶的辮上灑了金粉,臉上舞台妝穠麗搶眼。
宋鶯安慰,“彆怕,當他們是蘿卜白菜就好了。”
她想起下午玩的遊戲,林宋羨屋外種了滿滿的白蘿卜和大頭菜,和此刻底下烏壓壓的腦袋有種奇異的重合感。
校長領導講完話,主持人念出了一個人名字,前麵頭銜經常出現在各種財經新聞雜誌上,宋鶯覺得莫名熟悉。
“...下麵有請百慕集團董事長林先生來為我們分享他的...”
距離晚會演出隻剩下最後兩個講話。
統籌老師催促著前幾個節目的參演學生開始到後台準備。
宋鶯跟在人群中越過舞台邊匆忙走著,混亂中,隱約聽見了這幾個字,她抬起臉,餘光裡隻看見紛雜刺目光線裡,一道高大筆挺的身影。
表演結束回到後台,宋鶯心裡的那塊大石頭徹底落地,旁邊的人也都是如此,蔣甜甜一邊卸著妝一邊鬆口氣。
“總算跳完了,有時候想我們抽到前麵也挺好的,接下來就可以輕鬆地看節目了。”
“可不是,我們隻需要緊張半小時,白沁他們要緊張一晚上呢。”另外一人打趣,方才台上時嚴肅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宋鶯也跟著笑,一群女生弄完換好衣服後出去。
禮堂座位是按照班級劃分的,給她們表演人員也預留了位置,宋鶯找到自己的,環顧周圍一圈,發現裡麵空了好幾個,其中林宋羨就不見蹤影。
她盯著那處空蕩的座位,腦中電光火石,想起了一個被她忽視的細節。
方祁揚他們閒聊的時候好像提起過,林宋羨他們家似乎就叫做百慕集團,那那位林先生...
宋鶯心頭慌亂,知道林宋羨的母親之後,顯而易見,他的家庭遠沒有平常人的和睦融洽,對於這位不知道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的父親,令她無端擔憂。
禮堂一共隻有兩個出口,前門通往圖書館和操場,地勢開闊,沒有適合談話的地方。
後門是一條走廊,旁邊有供人休息的房間,宋鶯剛推開過道的門時,就看見了那個站在走廊拐角處的人。
林宋羨仰頭盯著牆上一幅線條混亂的抽象畫,像是在深思。
宋鶯胸口一鬆,出聲叫他,“林宋羨。”
“你在這乾什麼?”她走過去,順著他的動作打量著牆上這幅畫,林宋羨卻收回了眼,視線落在她臉上。
須臾,他淺淺歎了口氣。
“宋鶯,我有一點不開心呢。”
走廊安靜幽閉,頭頂燈光灰暗,男生眼裡有輕微的苦惱和憂愁,又不全是,仿佛還有更多的東西積壓在未出口的心底。
宋鶯認真思索幾秒,咬了下唇,鄭重抬起頭:“那你想去哪,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