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仙風道骨(2 / 2)

易夫人順著她的視線也望著那些花。

提到沈柔嘉的母親時,目光變得愈加柔和,嘴角也浮起抹笑意。

聽她提到母親,沈柔嘉再也沒了喝茶的心思,忍不住發問:“夫人與我母親緣何認識?又怎麼會定下娃娃親呢?”

這幾日她總是在想這個問題。

六歲那場高熱使她模糊了母親家世的記憶,並不知道這樁跨越千裡的親事是怎樣定下的。

易夫人望著眼前與李疏有些相似的臉,緩緩開口:“我與你娘都是皇商出身,我脾性有些急躁,進宮送貨時總是能和主管太監吵起來,多虧了你娘為我解圍,花錢打點下人,才免了我不少災禍,一來二去,我與她便成了好友。”

回憶起年少,她勾唇笑著。

“那時我剛生下易瀟,大姐都兩歲了,她卻一直未有婚約,直到兩年後才與你父親相識定了親,徽州路遠,我不想長久與她分離,便定下約定,若是她生下男孩,便與易芷定做娃娃親,若是女孩,就與易瀟定做娃娃親,無論如何都不能斷了聯係。”

易夫人眼角盈著淚,停頓片刻又說:“隻是沒想到啊,她先離開了,還那樣不體麵…那些年世道不太平,易瀟父親帶兵出征常常是四處為家,我便打消了接你的念頭,等到如今一切安穩,算著你也到了成家的年歲才敢讓易瀟上門提親,日後,你便是伯爵府最尊貴的正式嫡妻,算是我給你娘的交代。”

說到這裡,她緩緩摩挲沈柔嘉的手背。

沈柔嘉自是發現她的傷感,心底也浮上一抹酸楚,眼看著眼淚就要垂下,又逼迫自己不停眨眼壓下情緒。

“母親若是知道夫人待我這樣好,也能放心了,多謝夫人。”

易夫人盯著她消瘦的肩膀又多了些心疼,“你母親死的冤枉,我是知道的,隻是不清楚凶手,好在易瀟查清真相寫信告知於我,程攸莞那樣的毒婦,死了都不能贖清她的罪孽!”

易夫人氣極高聲罵道。

一旁竹梅姑姑適時遞過一串念珠,“不可為他人罪孽損了自身修為,太太還需靜心才是。”

易夫人接過串珠雙手合十:“無量壽佛,碧霞元君莫要怪罪,信徒十幾年來靜心侍奉,今日實在是不能忍耐。”

看她這般虔誠,沈柔嘉也不由得被感染,調整坐姿更加端正莊嚴。

等易夫人祝禱結束,她才說出當時易瀟幫他查清程攸莞下毒謀害一事的經過,話語間都在誇讚他的沉著冷靜。

聽著聽著,易夫人掩嘴笑道:“這小子還算爭氣,能讓你這麼誇他,看來,我與你母親倒沒有定錯親事。”

調笑幾句,惹的沈柔嘉羞臊起來,“夫人…”

“我雖出世,但還是易瀟母親,你與他成婚,還叫我夫人?”易夫人拉起她的手。

沈柔嘉悶悶眨眼,聽出話裡的意思,微微臉紅低頭。

昨夜本該是二人大婚,哪想遇見易父殯天。

按著儀製易瀟應守三年孝期,期間不得穿紅著綠宴飲高歌行大喜之事,因此二人婚事隻能延期。

既然婚禮未完成,便不能越界。

想到此她認真回道:“我與伯爵爺還未行大婚禮,貿然改口怕是不妥…”

易夫人揮揮手打斷她:“虛禮而已,你是我認定的兒媳不用拘束那些,可願叫我一聲娘?”

見她情真意切,沈柔嘉難以回絕,沉聲叫出一聲,兩人都紅了眼。

在小院過了三日,喪儀結束。

前幾日因為這間屋子偏僻,一直未聽見鼓樂哭喊聲,最後一日繞城遊行,聲音總算穿進來。

彼時沈柔嘉正在抄寫《清靜經》,聽到震天的嗩呐聲,筆下便浸染開墨團。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