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苟富貴,不相忘(2 / 2)

全門派打工 袖唐 5319 字 3個月前

江垂星翻白眼,真是什麼話都叫她說儘了!

他向來尊重強者,並不會為了一時衝突記恨在心,更不會在意矜持不矜持。當然,東方振天除外。

“先去打聽打聽身份,之後再尋合適時機見麵。”師玄瓔拍板決定。

江垂星看看外麵:“可是外麵還在下紅雪……”

“天上下刀子都有闊楞,下紅雪很平常噻!”東方振天跳下驢車,一溜煙躥進屋裡。

江垂星隻好驅趕驢車停到門前。

……

三樓雅間。

身著玄天衣的男子盤膝坐在蒲團上,正用一方雪白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三尺青鋒,鋥亮的劍身映照出緊鎖的眉頭和一雙深潭般的眼眸,劍鋒雪光似在他眉目上結了一層薄霜。

“宴道君,霜壓放在我這裡您就放心吧,絕不會磕著碰著。”坐在他對麵的掌櫃無奈道,“您若是實在舍不得,要不就此作罷……”

掌櫃看著被隨手丟在桌上的紫竹靈扇,心如刀絞。

這位宴摧道君,據說天生劍心,天生劍骨,五千年難得一遇的天選劍修,是劍宗未來希望,闔宗的寶貝疙瘩。

宗門生怕出了丁點差池,不許他進秘境涉險,情願以闔宗之力供養,平日都在門內閉關修煉,極少露臉,誰知他好好的劍宗天驕做膩了,突然跑來當琴師,還非要把本命劍“霜壓”抵押,換這把靈扇。

若按價值算,霜壓的身價是扇子幾十倍,可賬不能這麼算,掌櫃留著靈扇能賣錢,但留著霜壓,他不敢賣,也沒有人敢買啊!

嚴格來說也不是無人敢買,主要是敢買的人都窮的叮當響。

雖然劍修掙的不少,但因進境迅速,個個都是吞金獸,這柄霜壓還是整個劍宗弟子從牙縫裡省出來的,一個不慎可能惹來幾百個“專業打手”,試問誰敢染指?

掌櫃既不敢不收,又不敢收,簡直都快哭了。

唰的一聲,劍身入鞘。

宴摧雙手鄭重遞過去:“我心意已決。”

掌櫃一肚子話被堵在口中,掙紮再三,隻得認命恭恭敬敬接下,像捧著親爹一般將劍小心翼翼的放進堆滿極品靈石的匣子裡。

末了,掌櫃又連連囑咐:“此事我會爛在肚子,還望道君也不要宣揚。”

他可不想消息漏出去,惹來劍宗糾纏。

“放心。”宴摧最後看一眼劍盒,感受劍身嗡鳴,狠狠閉了閉眼,抄起紫竹靈扇大步走出雅間。

霜壓,苟富貴,不相忘!

宴摧在心中默默許下諾言。

天元城冬季很漫長,城內又是凡人與修士混雜,因此常用厚厚的氈子隔絕寒氣。

師玄瓔抬腳邁過門檻的一瞬間,屋內溫熱的氣息夾雜著濃鬱茶香撲麵而來,乍然洶湧的睡意令她猝不及防,連帶著思緒有片刻的停滯。

三樓,宴摧剛剛走到樓梯口,便見到了師玄瓔三人,他第一眼便注意到她手裡的魂爐,目光微微一凝,旋即眉頭舒展開來,一雙眼眸裡似春風拂過水波,盈盈漾起淺淡笑意。

凜冬仙的跑堂不像彆處咋咋呼呼,見來了客人,便掬了一臉笑意上前輕聲詢問:“今兒個雅間全都滿了,二位是……”

他見師玄瓔一身衣裙都是上好料子,顯見不會是要坐大堂的人,便憑著往常經驗揣度:“二位是來尋人?”

江垂星:“方才在三樓外廊那位公子去了何處?”

“方才?”跑堂愣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緊接著十分熟練的婉拒,“您是說晏先生啊?他素來喜靜,整個寒漱街無人不知,要麼,您留個話兒,小的給您遞過去?”

宴摧站在樓上,見刀修身旁那個金丹期小丫頭四處打量,身形一晃便原地消失。

“他是你們店裡的人?”師玄瓔問。

跑堂心想宴先生可真能招蜂引蝶,才來了沒兩天便引得一群小姑娘巴巴追來:“他是咱們店裡新來的琴師。”

他說著,目光在江垂星身上一頓,心中嘖嘖感歎:不得了,不得了,連小少年都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