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連傳出的咳嗽聲都帶著一股煩躁。
太嬟連忙上前拉扯,師玄瓔把尾巴纏在門前欄杆上:“彆拉我,彆等族長想了一晚上,明兒個又決定把我倆送出去,這件事涉及你我,去不去的,我們總得知道為什麼吧!”
太嬟抓著她的手鬆了鬆,顯然是被師玄瓔戳中心思,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族長,族長?”師玄瓔啪啪啪敲門,“您開門啊。”
不遠處一個山洞裡鑽出一個男性相貌的有春族人。
他沒有出聲,但是出現的一瞬,天地為之一靜,所有人皆看過去。
比起之前纖瘦的望燭,他的身軀更加修長有力,露出的雙臂上是一塊塊隆起的肌肉,麵部線條也更加硬朗,眼尾處拖出長長的紅暈延伸至鬢發,長發編起,上麵纏繞著寶石珍珠,兩條由獸毛和彩羽辮成的裝飾從頭頂垂到健碩胸前。
師玄瓔卷在欄杆上的蛇尾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這個有春氏相貌瑰麗,然而更吸引人的地方並不在於皮囊,他身上有神明的神秘,威嚴、疏離、冰冷,亦有紅塵的欲望,柔和、熱烈、溫暖。
師玄瓔見過那麼多絕色美人,竟無一人能及他。
就是……看著多少感覺有點熟悉是怎麼回事?
師玄瓔在心裡飛快的過了一遍拓荒人名單,除了三個自己人之外,其他一個不認識。
“大祭司。”太嬟行禮。
大祭司望過來的眼神似無情又似含情,聲音亦如是:“潮汐,你來。”
師玄瓔掃視了一圈,看見許多人望向大祭司的目光癡迷,尤其是下麵那些天狼族。她飛快遊走,跟著他進了洞穴之後,還能聽見身後此起彼伏的遺憾歎息。
穿過一段狹窄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這裡竟然並不是洞穴,而是一片水草豐茂、繁花成片的草甸。
大祭司盤在一個粗大的樹樁上,盯著她一舉一動。
“大祭司。”師玄瓔學著太嬟衝他行禮。
“師玄瓔。”他突然道。
師玄瓔驚詫抬頭。
大祭司抱臂,似乎是斟酌了片刻才道:“你我有過一麵之緣,在凜冬仙。”
“宴先生?”師玄瓔心想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巴巴送上門啊,不過她有些疑惑,“你怎麼會進來,名單上並無姓宴的拓荒人。”
宴摧道:“說來話長。”
師玄瓔催促道:“那你趕快長話短說,我還得去跟族長打聽消息。”
宴摧默然片刻,心道:懂不懂“說來話長”就是不能說、不想說。
他碰瓷失敗之後,又生一計,覺得上回失敗完全是因為沒有打探好情況,這一次經過全方麵的了解之後絕不可能出岔子,於是自信滿滿地跟著師玄瓔到了白堤。
劍子宴摧的名頭實在太響亮,他在外幾乎不用真名,所以在進白堤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以往習慣去黑市買一個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