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軍政處內。
許元勝的一番話說完,大家都沉吟在思考。
一直以來,大家想的最多的還是西線和大荒國的戰事,對戰大荒國,奪回渭河平原,被認為是頭等大事。
此刻西線和大荒國還在打著。
戰場格局,竟是陡然轉變成了內戰方麵上。
眾人都是浸淫官道和軍方大半輩子的老人了,很快就意識到了個中關鍵處,一個個驚出一身冷汗,看向許元勝的目光也陡然變了,現在的年輕人愈發不簡單。
“兩江重鎮夾在南北朝廷之間。”
“我南方,說實話整體戰力上是要弱於北地偽朝廷。”
“就是和兩江重鎮相比,也隻是在伯仲之間。”
“放著兩江重鎮這個不確定的龐然大物,居於臥榻之側。”
“現在想想,這個熟悉我們,並臨近我們的敵人,確實是比北地偽朝廷和大荒國,還要更具備危險。”
“一旦發生戰事。”
“滄江一線倉促的部署上,真的能抗住嗎?”
江南重鎮的候光耀沉吟道。
“兩江行省和西川行省接壤之處,若是兩江重鎮攜所有兵力衝入西川行省,西線大軍又在和大荒國交手,那兩江重鎮的數十萬兵力就近乎是衝入毫無阻礙之地。”
“到那時,我們江南重鎮和東南重鎮也是鞭長莫及。”
“實話實說,真是和兩江重鎮交手,陸戰之上,我們兩家縱使聯手也是不敵。”
“許總兵,擔心兩江重鎮方麵,是妥切的。”
東南重鎮的海無涯也是凝重道。
“換位思考之下。”
“兩江重鎮夾在南北朝廷之間,應該也頗為不舒坦。”
“或許是我們把問題想得過於嚴重了。”
“當然,防患於未然,是應該的。”
唐晏廷開口道。
“諸位。”
“我們輸不起。”
“先和大荒國交手,就是防範兩江重鎮和大荒國同時對我們進行攻擊,使得南方朝廷陷入絕境。”
“而現在的局勢。”
“第一把戰略縱深繼續延長,若能推進到第八關的星海城,占據了那片綠洲,奪下被譽為大荒國糧倉之地的星海城,大荒國縱使有兵,也無力再次侵犯我們南方,大荒國的威脅可解。”
“第二,裹挾宋牧的兵馬繼續往南走,一是防備兩江重鎮南北呼應,二是儘可能的削減兩江重鎮的實力,據我所知,這批入南方的十五萬兩江重鎮的兵馬是其精銳兵士。三,決不給兩江重鎮發難的機會。”
“現在大勝朝廷雖然崩塌。”
“但國體尚在,道義尚在,人心趨穩尚在。”
“隻要兩江重鎮沒有拿得出手的理由,他就不敢冒然侵入我南方。”
“這也是我欲帶著大軍,裹挾宋牧僅剩下的兵馬,繼續往南進攻的原因,隻要離得遠,才能讓北地的兩江重鎮沒有機會接觸到宋牧。”
“當然,任何部署都有一定風險。”
“不過隻要足夠快,我想還是問題不大的。”
許元勝直言道。
“若是繼續往南。”
“大軍的狀態能扛得住嗎?畢竟此行天時地利已不在我方,已是深入了大荒國腹地了。”
萬樹森沉吟道,他明白,許元勝在賭,賭能滅了宋牧所屬,還能解決大荒國的威脅,及時回歸西川行省。
在賭,北地的兩江重鎮不會突然進攻南方,縱使進攻,西川行省在接壤處能夠擋到,他帶大軍歸來。
但仔細想想,這個部署無疑利益最大化,且有可能實現。
“狀態向好。”
“新兵集結,正待大展拳腳。”
“另外渭河平原是我大勝固有的領土,越往深處打,收服的失地越多,大家的戰意隻會更強。”
“當然。”
“我會時刻注意大軍動向,一旦不妥,會立即退居第五關天羅城,依牢牢掌控天羅城為最後底線。”
許元勝說道。
“那你需要什麼?”萬樹森直言道。
“糧草,軍械以及境內對於進攻大荒國的呼聲。”
“戰爭進展到這一步。”
“已非秘密。”
“糧草短時間內,還能勉強供應,我已在關外儘俘草原上大荒國部落之眾,大軍推進之地,再無散落的大荒國人,後續運糧大致是安全的。”
“但軍械必須儘快補給,我需要大批量的精鐵以及鐵礦石。”
許元勝說道。
萬樹森看向候光耀以及海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