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想到萬晨山會做出如此選擇。
寧死不願偷生。
這脾氣,這性格,能乾出蓄養死士,顛覆南方朝廷的舉動,倒也能夠理解。
“萬晨山。”
“你不要意氣用事。”
“我想這也是二叔,想的結果。”
萬樹森蹙眉沉聲道。
“他想的?”
“他想的,我就要做?”
“他考慮過,我是怎麼想的?”
“從小到大,他對我總是要什麼給什麼,卻從來不讓我接觸萬家核心……,祭拜祖先,我身為他的兒子,總是和婦孺站在一起。”
“就連入朝當官。”
“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反而傾儘萬家之力,栽培你,支持你。”
“我算什麼?”
“憑什麼,他想的,我就要聽。”
萬晨山臉一沉,聽聞萬樹森的這句話,更像是戳到了心裡的痛,當場就厲聲駁斥道。
萬樹森沒有想到,父子之間的誤會竟如此深。
他能說什麼?
萬晨山的母親隻是一個逃難之女,無根浮萍,根本不足以坐萬家的主母。
或許是因為這段出身的關係,萬晨山從小開始,就暗暗和自己較真,和所有人較真。
這樣的性子,更是不足以承擔萬家傳承下去的責任。
二叔,又怎麼可能傾儘全力送他上台前。
給他好生活,讓他快樂一生,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爭取不到的好生活,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行了。”
“萬樹森,什麼話都不用說了。”
“我意已決。”
“輸了,我就做好了承擔後果,無需你的憐憫。”
萬晨山臉色一沉,讓他感覺現在對方說的每句話,都是踐踏他的自尊,羞辱他的一切。
萬晨山大步走進了那位老人的院子裡,嘭的一聲,從裡麵關上了門。
萬樹森張了張嘴,最後沒有說出口。
過了一刻鐘。
好似過去了幾個時辰一樣。
“榮叔,去看看吧。”萬樹山顫抖的手指了指那院子,這句話說完,好似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是!”榮叔點了點頭,走進了院子裡。
過了一會,他折返回來,跪在了地上。
“族長。”
“晨山少爺,在老爺旁邊的那棵樹上,懸梁了。”
“他……。”
榮叔嘴裡囁嚅,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
“元勝,你和我一起進來。”
“其他人在外麵等候。”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誰也不準亂看。”
萬樹森沉聲道。
許元勝揮了揮手,侯坤等人直接倒退了十幾米遠,轉過身去。
其他人也都紛紛低下了頭。
就連那些萬家族人也都顫顫兢兢的,渾身哆嗦,頭近乎埋到了地麵上。
稍後。
萬樹森和許元勝一並進了院子裡。
就看到。
萬晨山懸梁於院內那棵樹的枝乾上,頭上罩住一塊白布,背對著依然躺在樹下躺椅上的老爺子。
這是此生來世,不負再相見。
決絕於此。
“這個萬晨山,心思太扭曲了。”許元勝忍不住歎息了一聲,萬家老爺子多麼睿智,磊落的人。
死後未入葬。
偏偏又經曆這種事。
“二叔。”
“樹森,對不起你老啊。”
萬樹森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再也難以自持的哭了起來,哭聲響徹整個院落裡,透著難言的心酸和懊悔。
正如萬晨山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