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經完全亮了。
廣德府府城那邊的戰鬥,依然在繼續,最後留下阻敵的三千人,此刻完全處於腹背受敵的狀態。
被源源不斷從各地趕來的各府,各縣的守備軍層層的包圍著。
在一裡之外,前來馳援的近兩千七百青州府兵士,也被北地各處的守備軍截斷。
從夜晚開始,他們就沒能再往前靠近,也始終沒辦法和許廣誌以及侯坤等人合攏成一處。
但縱是如此,青州府所屬兵士兩處作戰的戰陣依然牢不可破,沒有呈現崩潰,丟盔棄甲四散而逃的一幕。
“青州府的兵士,若都是如此。”
“我們兩江重鎮想啃下南方,這青州府就是最大的攔路虎。”
“這許元勝還真是了不得啊。”
“短短一年崛起,練兵的時間更是按照月來算,就能讓兵士悍不畏死,讓將領臨危不亂,讓戰意,士氣,強大到如此可怖的一幕。”
“憑借一府之地。”
“區區一個青州府啊。”
“遠不如我廣德府大,更不如我廣德府人口眾多,物產豐富,資源充沛。”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廣德府府主鄭誌斌站在遠處,看著深陷北地守備軍包圍中的青州府將士們,依然戰意昂揚,忍不住感歎道。
“鄭大人,據說這些人皆是水軍。”
“是從江麵上趕來的。”
“還並非是青州府最強大的陸戰之兵。”
“那些出關決戰大荒國的陸戰之兵,此刻都還在幾百裡之外的關外渭河平原上。”
一個官員低聲道。
“什麼?”
“這些是新兵?”
鄭誌斌臉色陡然一變。
“說是新兵,倒也談不上。”
“這些人的甲胄並非陸戰之兵配備的,據我們的探子彙報,青州府也有一支戰船在建,想來這些應該就是隸屬於青州府水軍的兵士。”
“這也能解釋,他們為何悄無聲息的突然進入北地了。”
那個將領低聲道。
“了不起啊。”
“青州府竟然即有強大的陸戰之兵,也有水軍了。”
“這許元勝一個新晉的總兵,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哪怕他和萬樹森是師生關係,可縱使是父子又如何,狂砸銀子,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一步啊。”
“精兵需要千錘百煉而成,才對。”
鄭誌斌眉頭皺的更緊,忽然心裡竟是有些發寒,自己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恐怖的存在,該不會它日要屠了自己這廣德府吧。
他竟有些隱隱後悔了。
精鐵雖好,丟了也就丟了,北地從不缺鐵礦的。
可惜,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北地各路守備軍完全湧了過來,縱使他想攔都攔不住。
天亮了。
宋家肯定知道了,也攔不住了,在這個地頭上,宋家遠比朝廷更強大,才是這裡的王。
此刻還有一支隊伍,並沒有被阻截到。
正是運送精鐵的一支隊伍。
全部是戰馬拉運的板車,以及驢車。
他們原有三百人從廣德府出來,運送了堪堪八十萬斤的精鐵。
餘下的需要靠人背,但那些人還在廣德府血戰。
“快!”
“再快!”
“天亮了,各地的守備軍都往廣德府而來,我們必須早點出去這片範圍。”
“許將軍,侯大人在血戰。”
“正是為了我們能夠運送精鐵到岸邊。”
一個個兵士們紛紛的抽打著戰馬和驢,原本他們有三百人,但現在隻剩下一百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