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名字,要在邊境上,經久流長,隨大勝國祚永存。”
許元勝沉聲道。
“我代替眾將士們,感謝大人隆恩。”
“將士們是心甘情願赴死。”
“願我大勝萬年。”
“我青州府將士,萬年。”
侯坤當即坐姿改成跪姿,額頭觸及地麵,身子也微微輕顫,這一戰不亞於虎跳峽。
蠻國主場作戰。
大勝青州府將士們拚死,一路殘肢斷首橫躺數百裡,不少屍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通告蠻國境內。”
“我大勝將士的屍身,讓他們原樣送回。”
“若敢玷汙英雄之最後榮光者,我大勝將士必將滅其部落,掘其祖墳,凡其姓氏者,不論身處何地,都將難逃大勝八荒四野的追殺。”
許元勝沉聲道。
“是!”侯坤大聲道。
等侯坤走後。
許元勝也起身了,去了一趟慕容山那裡,夜晚時他們會隨著一路大軍折返回境內。
而此刻。
蠻國汗庭裡,雖然離炮轟已經過去幾日。
但汗庭內炮轟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猛火油的燃燒,足以讓此地數年內不長草皮。
此刻陸陸續續聚集的十幾個王子們,正跪拜在地,想要求見父汗,而真正有能力競爭大汗之位的,也隻有寥寥幾個最靠前的。
他們哭泣著,就要闖入蠻國大汗的大帳內。
格勒布派兵攔住了他們。
“格勒布,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殺了南院和北院兩位大王,還敢阻擋我們。”
“還不讓我等麵見父汗。”
“我父汗是不是被你給害了,你是想借助父汗的名義,行忤逆之事,我等決然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裡是蠻國。”
“你隻不過是我鐵木家養的一條狗罷了。”
“你敢噬主?”
一個中年男子嗬斥道,他正是蠻國大王子,鐵木山。
“大王子,若是不信,你可以試一試我敢不敢噬主?”格勒布平靜道,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黃金色的大刀。
正是蠻國大汗鐵木塵的佩刀。
“諸位族老們。”
“我蠻國被南方大勝偷襲,父汗生死不知。”
“值此蠻國為難之際。”
“你們不能不管啊。”
鐵木山目光環視周邊一些老人,這些老人雖然無兵權,但都是各大部落的族老,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的。
有不少還是蠻國大汗鐵木塵的長輩。
“請族老們,為我們做主。”
“我等身為兒子,難道連見父汗一麵都不行了嗎?”
“我們蠻國自古以來,可沒有這個規矩啊,哪有不讓兒子見父親的。”
“我的父汗啊。”
“你養的狗,現在要殺你的兒子了。”
……
“汗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父汗不可能不麵見我們,我可是父汗最疼愛的兒子。”
“肯定……肯定是父汗已經遭遇不幸。”
“這格勒布定然是想挾父汗之威望,隱瞞父汗的死訊,攪亂我們蠻國,他定然是大勝的女乾細。”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啊。”
一個個蠻國王子紛紛的嚷嚷道。
有些是彆有用心,有些則是真的想見自己的父親。
大帳之外,一時間亂哄哄的。
四周的兵士也有些彷徨不知所措。
皆是紛紛跪下,看向大帳的方向。
格勒布臉色一沉,大勝炮轟那麼厲害,死了不少蠻國將領,但偏偏這些王子們,安然無恙。
其心真夠毒的。
定然是大勝方麵已知曉三王子,故意留下這些人掀起內訌。
“格勒布。”
“不如讓老夫去見一見大汗。”
“這個情況下,你若是一直堵在門口,彆說各位王子們,就連我等也難心安。”
此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出來。
這位是鐵木家的老人。
鐵木塵這個大汗,是名義上的鐵木部落的族長。
但實際管轄者,卻是這位老人,他也是鐵木塵的親叔叔。
他開口了。
就連格勒布都有些猶豫了,這位老人打殺不得,那可是從小把大汗養大的親叔叔。
但!
“鐵木族老。”
“大汗的命令,此刻不見任何人。”
“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另外即然族老開口了,我可以傳達大汗的一句話。”
“三王子很快就會回歸汗庭。”
“等他來了,我可放大家進入帳內麵見大汗。”
“我格勒布,身家性命是大汗給的,絕對不會做出叛逆之事。”
格勒布收回黃金軍刀,一手握拳在一側胸口,彎腰躬身道。
“三王子?”
那位滿頭白發的鐵木族老喃喃道,稍後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執著去麵見大汗。
“二爺爺。”
“你不能聽信格勒布的話啊。”
“肯定是他假傳父汗的話。”
“父汗可是一直把大哥留在身邊,早早就把三哥趕去了外地駐紮。”
“怎麼會偏偏等待三哥而不見我們。”
“難道我們就不是父汗的兒子了嗎?”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王子急忙道。
“不錯。”
“父汗最為信賴大哥,若是想見,肯定也是見大哥。”
“格勒布此舉,明顯包藏禍心。”
“大哥一心為蠻國,在某些政事上,和格勒布有過分歧,他此刻肯定是故意報複,讓大哥失去見父汗的機會,讓我等沒有機會去見父汗最後一麵。”
“格勒布,太陰損了。”
“不錯,大勝人就是陰損。”
一個個王子也急忙附和,嚷嚷道。
“行了。”
“你們怎麼想的,我知曉。”
“不管如何等小三兒回來。”
“一起見了就知道了。”
“依我對大汗的了解,他肯定早就做了安排。”
“不管是誰繼承大汗之位,早就是注定了。”
“不差這麼一會。”
“我會留在這裡,到時候大汗指定誰是新任大汗,誰就是,誰也翻不了我鐵木家的天。”
那位白發蒼蒼的鐵木族老,陡然沉聲道。
看到這位老人發話了。
四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格勒布臉色稍緩,他也不敢真的殺了這些王子,畢竟是大汗的血脈,可真由著他們亂來,那更麻煩。
大勝乃至曆代朝廷裡,趕上傳承這種事。
做得好,是從龍之功。
做不好,彆管之前的功績多大,那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跪在一起的十幾個王子們,紛紛相視一眼,有些在低聲竊竊私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