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當年先皇,在那個位置上雖有萬丈豪情,卻皇命難出京畿之地。”
“難啊。”
萬樹森搖頭一笑。
“我相信老師和唐相的才能。”許元勝嗬嗬一笑。
“你啊。”
“彆想置身事外。”
“唐相讓我問你。”
“現在大勝一統,軍政處是否能夠代替朝廷,掌控天下?”
萬樹森忽然嚴肅道。
“京城那些皇權遺老們,提出異議了?”許元勝反問道。
“不止是。”
“就連北地的民眾,身受皇權影響,也都覺得一人掌天下,總比很多人掌天下,更令他們安心。”
“畢竟內戰,就起始於掌權的人多,權利分散。”
萬樹森沉聲道。
“一人掌天下。”
“到最後又要步入大勝的興衰周期。”
“那我們辛苦的打仗,又為了什麼?”
許元勝直言道。
“有你這個態度。”
“我就安心不少。”
“我也覺得,皇權不易再抬頭。”
萬樹森點了點頭。
“不過軍政處確實不易代替一統的大勝了。”
“除了老師和唐相,裡麵都是掌控軍權的總兵,在南北戰爭時加快軍隊掌控,還能說得過去。”
“現在大勝一統。”
“確實要改一改了。”
“要不然彆說那些皇權遺老,怕是大部分官員,都睡的不安生。”
許元勝接著說道。
“都是一起打天下的人。”
“讓誰下。”
“這不好辦啊。”
萬樹森也明白,軍政處現在八人,六個邊軍重鎮的總兵,這無疑讓大勝多了一層軍人治國的感覺。
不利於穩定。
“老師的打算?”許元勝沉吟道。
“暫時沒有打算。”
“滅蠻之戰,才剛剛開始。”
“整個大勝還在戰車上坐著。”
“軍權還要繼續維持。”
萬樹森直言道。
他這麼說,這麼做。
無疑會讓不少人罵其禍國,是推崇軍權治國的罪魁禍首。
“不予理會,也不利於大勝的快速穩定和發展。”
“老師不如,在八人的基礎上,繼續往裡麵塞人。”
“涉及民政方麵,關於戶部,吏部等,可以加五個人進去。”
“如此的話,外界的呼聲,就應該能平定了。”
許元勝沉吟道。
“如此塞人,會不會影響軍權的獨立性。”萬樹森很清楚,大勝末期正是因為軍權不在朝廷手裡,才導致的南北分裂。
“軍權對外。”
“民政對內。”
“大家各管的。”
“他們想插手軍權,難道就不怕軍方插入民政?”
許元勝反問道。
“隻不過如此的話,就是十三人了。”萬樹森蹙眉,限製皇權,不想一人掌天下,但也一下子多出十三人,也屬實多了。
許元勝隻是一笑,這才算多少人?
何況真正管事的,到最後發現,還是那麼幾個人。
軍權隻要不旁落,塞多少人進來,都隻是一個名頭罷了。
“此事我記住了。”萬樹森原則上是同意了,是要拉一些人進來分擔壓力。
“老師,是否還有其它事?”許元勝主動問道。
“火炮的事,已非秘密。”
“南方有了火炮。”
“北地方麵,希望在各城構築火炮防禦,特彆是京城方麵。”
“不少人更欲你能公開火炮的鍛造秘辛,為提高我大勝軍力,做出應有的貢獻。”
“為此他們願意出大量銀兩和財物,大力支持滅蠻戰事。”
“預估超過兩千萬兩銀子財物。”
萬樹森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道。
“老師,朝廷方麵財物匱乏了?”許元勝蹙眉。
“倒是還能支持一二。”
“不過滅蠻,離不開北地,北地離蠻國才是最近。”
“公布火炮鍛造秘辛,我已經回絕了。”
“在為北地供應火炮方麵,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萬樹森沉吟道。
“唐相也是這個意思?”許元勝心裡稍暖,最起碼老師還是心向自己的。
“唐相提及過一句,此裹挾之風氣不能助長,但提升各城防禦,特彆是北地邊境防禦,是有必要的。”
“但最後拿主意的,還是你。”
萬樹森直言道。
“老師我們打下北地偽朝廷,統一大勝全境。”
“除了少數罪人為分裂南北付出了代價。”
“大部分北地人反而不但沒有損失什麼,還扶搖直上,更上一層樓,現在都開始依主人的姿態,對我們南方指指點點。”
“我們該如何向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交代。”
“到底誰才是主人。”
許元勝幽幽道。
萬樹森微微一怔,好似沒有想到這一層,撚須仔細思量。
“我很想知道。”
“偽朝廷時期,這些人是如何對待蠻國的?”
許元勝反問了一句。
萬樹森又語塞了,怎麼對待,夾起尾巴做人罷了,這不算什麼難查的事。
“大勝不需要滿口仁義道德的人。”
“而是需要做事,願意付出的人。”
“老師,我們的根基在底層民眾。”
“南方如此。”
“北地亦如此。”
“我建議朝廷可以深入底層,好好看一看。”
“不要被眼前的局勢,迷住了眼。”
許元勝直言道。
“我明白了。”萬樹森沉聲道,眸光內也透著一抹清明了。
“科舉要推進。”
“選賢任能,掃除弊製。”
“編纂史書,把有功之人錄入其中,庸碌之輩掃入曆史沉壑裡。”
“還請老師拿出當初南方朝廷初創時的心力。”
“大勝一統剛剛開始,遠比南方朝廷初創更艱難。”
“稍有不慎,不是南方朝廷統一大勝,而是北地偽朝廷取代了大勝。”
“我等將士們奮戰在關外。”
“會心寒的。”
許元勝沉聲道。
若換成他在京城裡,誰敢嗶嗶,早就派黑冰台搜集證據,然後大軍掃蕩了。
哪裡還有那麼多蠅營狗苟。
民眾看到實惠。
權利就不會被顛覆。
政治有時候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