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也快到了下衙的時間。
許元勝走到門房,辦完離衙手續,去了縣城裡的菜市,摸了摸口袋裡隻有幾十文,一兩是千文錢,一百兩……,好大哥真是窮逼,先花著吧。
他在菜市場裡,買了一些米麵和幾條野生小鯉魚又去藥房買上一份解毒滋補的草藥,就出了城,路上遇到趕驢車的鄉下販菜老伯。
扔了兩文錢,搭了一個順風車。
等到了村子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了下來。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在門口被方柔說教,那女子身段俏麗,穿著粗布裙,紮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黑色辮子,發梢後用一個紅帕子紮著,這是剛剛成婚的傳統。
她麵對方柔隻是低聲啜泣,不敢還嘴,卻又不肯離開。
“兄長,我家相公昨日說來你這裡吃酒,遲遲沒有回去。”
“求求你,幫忙找一下,可好?”
那女子看到許元勝後,臉露焦急的急忙跑到跟前,就是跪下哀求道。
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二八年華,不施粉黛,卻分外姣好的麵龐,絕對比後世一些網紅臉要漂亮的多,相比於吃穿用度不俗的方柔而言,她才是地地道道的鄉下女子,臉色上透著營養不良的泛白感。
“一個婦道人家,剛過門就大晚上的跑過來找男人,成何體統。”方柔看到許元勝回來後,不耐煩的扔下一句話就轉身回了房。
“兄長,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女子自知有錯,跪在地上低聲抽泣。
許元勝瞥了一眼方柔,相比於跪在腳下的女子,若論婦道,方柔給她提鞋都不配。
跪在地上的女人叫趙婉兒,是官府強行分配給前身的妻子,大戰頻頻,大勝王朝男少女多,所以很少有男人打光棍,適齡未曾嫁人的女子會被強行分配。
大多數男人會選擇一些身材健碩,體壯有力的媳婦。
畢竟在鄉下,多一口人就要多一口飯,唯有能乾活的女人最受歡迎。
像趙婉兒這樣弱不禁風的,雖貌美卻鮮有人娶。
“起來再說。”許元勝內心深處湧現出一抹憐惜,他知道這是前身的影響。
“兄長,我家相公一夜未歸,奴家是真的很擔心,才不得不拋頭露麵過來。”趙婉兒俏楚楚的起身低泣道。
“昨日我那弟弟吃完酒,就早早回去了,若是還沒有歸家,想來和人一起進山打獵了也不一定,你也不用太擔心。”許元勝隻能暫時安撫眼前的趙婉兒,自己這具身體的娘子。
“尋常和相公一起進山的人,我也問了,都表示沒有見到過。”
“這可如何是好,山裡多野獸,他一個人若是酒醉走錯路進了深山,那就危險了。”
趙婉兒不敢往深處想,俏臉一陣煞白,身子骨禁不住的縮了縮,一個踉蹌心裡又驚又怕,差點摔倒在地上。
許元初伸手扶住了她,看她水靈靈的雙眸泛著紅,白皙的腮前掛著淚痕,胸口都濕透印出一大片雪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她年齡不大放到後世估計也就剛高中畢業罷了。
迎著傍晚涼風一吹,那一衣裙裹繞下,竟顯現出了一副豐腴飽滿之姿,倒是看不出粗鄙寬鬆的粗布裙下麵,還藏著如此撩人的一幕。
趙婉兒有些羞懼的不敢抬頭。
“我會安排人去找。”
“若是真的找不到,據我弟弟所言,你們還沒有洞房。”
“到時候我會幫你上報衙門,再為你分配一個好漢子。”
許元勝放開扶著她的手,他雖然繼承了前身的身體,但終究並非那個人了。
對於兄收弟妻這些傳統,他沒有那麼在意,差役轉正,才是首要任務。
“我既入了許家的門,就是許家的人。”趙婉兒啜泣的搖了搖頭。
“嫁給許家委屈你了!”
“這些米麵你拿回去先吃,人我會去找,你放心便是。”
許元勝心底一歎,望著趙婉兒那純淨的眸光內透著的堅韌,這才是真正的婦道啊。
多難得的好女人,可惜了!
卻也隻能先瞞著她。
“勞煩兄長幫忙,那奴家就先走了。”趙婉兒行禮之後,擦了擦眼淚起身,不過那米麵卻沒有拿,轉身落魄的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青山村是青山縣裡最大的村落,是有多個姓氏組成,地界上有一條河橫亙其中,分為了兩半。
許元勝居住的是村東頭,離縣城更近,地勢平坦,靠近官道,是縣衙為了撈銀子新開辟的村落,能居住在片區域的人,是要向官府購買土地,繳納足夠的稅銀才行。
而前身居住的老房子,離山更近,地形崎嶇,多是一些落魄的窮人居住,村東頭到村西頭距離有兩三裡那麼遠。
她一個女子,若不能天黑之前回去,也挺危險的。
許元勝輕歎了一聲,跟著走了過去。
很快到了村西頭,遠遠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間茅草房,樹枝攏起的圍牆,麵積不大隻有幾十個平方,倒不是不能擴建,而是房子蓋的大了,工錢和物料也不是窮人能出的起的。
大多數窮人,人丁單薄,有能力攏一個茅草房,遮風擋雨就不錯了。
許元勝看著趙婉兒進了院落,才是轉身回去。
等到了家,方柔正在吃著晚飯,看著許元勝回來後,頭也不抬的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