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大青山更近,已經處於山腳下了,山風呼呼的吹,挺舒服的。
這樣的生活,其實還挺好。
趙婉兒一邊縫補一邊透過衣裳縫隙,偷偷看向許元勝,和自己相公長的一模一樣,特彆穿著這身衣裳更顯得平易近人,不像差役的差服,看著心都狂跳,說話都不敢說。
“弟媳,你小心紮著手了。”許元勝提醒道。
“啊,沒事的。”趙婉兒手指一疼,急忙唆了一下手指不敢再亂看,像是一個受驚的小白兔一樣。
她趕緊把衣裳縫補好,就去了灶房裡拿著碗和一個水罐,走到許元勝身邊蹲下倒了一碗茶。
“兄長,喝茶,這是山裡的一顆茶樹,不是什麼好茶你湊合喝。”
許元勝接過碗,喝了一口,清香滑膩,繞口餘香不斷,這或許正是這個時代好的地方,一切都是如此的天然,豐饒。
特彆是背靠著這座大青山,若不是裡麵有野獸橫行,養活幾個村子不難。
“兄長,你先休息,我去忙一下地裡的活。”
趙婉兒低聲道。
等到許元勝點頭後,她就趕緊拿起鋤草的工具跑去了門外不遠處一塊開墾的田地裡,邊緣處種的是一些蔬菜,大部分種植的竟是玉米,嗯,這裡已經有玉米了。
鬱鬱蔥蔥的玉米杆已經長起來了。
但長勢和個頭,都遠不能和後世相比。
若是再不鋤草,怕是談不上收成了。
除了蔬菜自家會做一些菜餅和菜糊糊之外,玉米大多數都要繳糧稅,留下一些也是換一些雜麵之類的粗麵,一年到頭勉強活著。
許元勝靠在陰涼處,山風吹著很舒服,剛剛還感歎這樣生活不錯。
再看趙婉兒就鑽進了密不透風的玉米地裡了,上麵太陽滾圓,烤的地麵一道道的綻裂,恍如枝蔓縱橫披掛在了地上。
“好像半個多月,還沒有下過一場雨。”許元勝蹙眉,他是縣衙工作,早就不耕種了,也沒有關注過農田。
但他在衙門曆年的縣誌上,看到過青山縣天災還是挺頻繁的。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臨近晌午的時候,趙婉兒這才從玉米地裡鑽了出來,身上已經汗濕了,手上都是被玉米葉剌的一道道的,以及一些玉米須也沾的頭發上都是的,活脫脫小娘子進去,泥猴子跑出來了。
都說勞動人民最美,此刻的趙婉兒就是如此。
“兄長,不如晌午在家裡吃飯?你之前給的菜都還有不少的。”趙婉兒早早從地裡出來,就是怕許元勝等著急了。
“不用了,家裡那個不會做飯。”許元勝看她從地裡回來,走過去摸了摸衣裳已經乾了,就進屋換上。
稍後就離開了!
等許元勝走後,鐵蛋敲了敲院院門就進來了。
“婉兒嫂嫂,你咋讓許家大哥走了?”鐵蛋平常都會來陪著趙婉兒下地裡乾活,今天沒來,就是留給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我剛從地裡回來,他說要回去給嫂嫂做飯。”趙婉兒尷尬道。
“許家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乾嘛還去地裡,多陪陪他說說話呀,當初我爹和我娘沒事就湊在一起說話,倆人感情可好了。”鐵蛋急忙道。
“地裡的活總不能不乾,眼瞅著一直不下雨,挑水澆灌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心裡還挺急的!”
“而且……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心裡有點怕。”
趙婉兒在鐵蛋追問下,竟是有些尷尬的低著頭看著鞋尖。
“咱們這裡可沒有守孝一說,元初哥哥走了,村子裡都知道了,到時候就會把你的名字報給官府送親隊!”
“你要麼趕緊找個自己如意,要麼就隻能憑運氣了。”
鐵蛋撓了撓頭苦笑道。
“我知道了。”趙婉兒苦澀道。
“婉兒嫂嫂你每次都這麼敷衍,還好許家大哥讓我幫忙打造弩,過幾天應該還會來!”
“你要上點心,若是許家大哥不願意,你也好想想其他辦法。”
鐵蛋儼然一個小大人一般,幫趙婉兒想法子。
趙婉兒嗯了一聲,緊緊攥著雙手,手背上都泛著淡淡青筋,似是想到什麼心裡緊張和猶豫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