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許元勝就回了衙門裡。
等到了晌午的時候,譚磊從外麵回來,對許元勝點了點頭。
“三處宅子外加上一些奴仆和財物等,一共賣了一千八百兩,因為出手比較急,要不然會賣的更多。”
“我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一些人開始大肆兜售貨物了。”
譚磊沉聲道。
“能順利出手就行。”
許元勝點了點頭,收下了銀票。
現在他身上滿打滿算有三千多兩,當然真正值錢的沒有賣,比如大同婆娘和泰山姑子以及五十具軍械,還有方家手裡的那座酒樓,他占九成利。
果然到了傍晚的時候,城內幾乎都知道了秋糧征稅的事了。
對於秋糧征稅,並非是平攤之法。
是依城內的各類商戶,出大頭,餘下的一些普通民眾平攤餘下的。
可以說這是劫富濟貧,如此才有可能完成朝廷征稅要求的份額。
但最終這些賠了錢的商戶,也會把壓力轉嫁給普通的民眾,最後賣兒賣女的還是這些普通民眾。
興,天下苦!
亂,天下更苦!
城外的村民們,更是艱難。
但縱是如此,不到逼不得已也沒有人願意當山匪,畢竟抓到就是殺頭的死罪。
傍晚下衙,許元勝回到了城內的宅子裡。
剛進門,就看到趙梅和女兒王靈兒就跪在了地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許元勝蹙眉道。
“求求老爺,不要把我們趕走。”趙梅急忙磕頭,連帶著王靈兒也是俯首跪地。
“誰說把你們趕走了?”許元勝不解道。
“我曉得秋糧征稅開始了,上午時上次隨你一起的那位差爺來了,把幾個老仆和婦人以及一些財物都給帶走了。”趙梅臉露擔心道。
每年秋糧征稅,靠著王虎的關係,還能熬過去。
現在王虎完蛋了,趙梅自知一旦離開了許元勝的庇護,回到原來的住所,肯定是拿不出銀子的。
“起來吧,你們安心住下,不過沒了奴仆,以後你們要做的事就多了。”許元勝擺了擺手。
“謝謝老爺,我不怕吃苦。”趙梅這才顫顫兢兢的起身。
“謝謝老爺。”
王靈兒也難得真誠的感謝,她也知道能留下,銀子肯定是許元勝出,這筆銀子她們是肯定出不起的。
“去做飯吧。”許元勝說完就走向了書房。
許元勝從衙門那邊帶回來了城外的魚鱗冊副本,詳細記載城外的土地等級和每戶的土地情況等等,征糧要按照這個來,但也算不上準。
這年頭土地買賣更換頻繁,人口流失也大,差役人手不足,幾乎都是下麵的村長上報的,肯定出入很大。
但也算是一個不得已的參考。
這次秋糧征稅是他遇到最大的一個坎,一旦辦砸了,熊掌櫃說的沒錯,自己接連兩次抄家得罪了太多人,可就難以善後了。
許元勝大致通過魚鱗冊計算了一下,秋糧征稅今年多加收五成,需要上交一萬五千石的糧食。
現在城外正是乾旱。
估計遠遠不夠湊足秋糧的,到時候就需要大筆銀子填補虧空了。
過了沒多久,趙梅過來喊許元勝吃飯了。
“老爺,是不是這次的秋糧征稅你壓力很大?”
“如果是因為我們的話。”
“我們可以走。”
趙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走,你們走去哪裡?”許元勝隻是一笑,倒也算是有良心。
“我也不知道。”趙梅搖了搖頭。
“你們娘倆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裡的,走了,我可是要報官抓你們的。”許元勝淡淡道。
“老爺你乾嘛老是嚇唬奴。”
“奴很膽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