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查探清楚,倒也沒錯。
當然,這兩位大人停留驛站的主要原因,應該是為了等財物到位,才減慢了行程。
“外麵隻有幾百山匪,擋不住我們。”二牛悶聲道。
“現在不著急。”許元勝搖了搖頭,救人也要分怎麼救,這麼輕而易舉救下來,搞不好那兩位還以為山匪是自己安排的。
肯定要等戰況最激烈時,渾水摸魚殺進去最好。
最關鍵那些財物,要等山匪們給劫持出來,再搶走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至於山匪能否攻破驛站?
許元勝一點也不擔心,除了經年累月下不斷加固的城池之外,沒有任何建築能夠擋得住源源不斷的山匪衝擊。
兩縣交界處一戰,那密密麻麻的人海衝勢,還是很壯哉的。
雙方在這夜晚沒有發生,大的衝突。
過了沒多久,天色漸漸的亮了。
忽然間從大青山一端的密林深處,又嘩啦啦的出來了一群山匪,一眾山匪還抱著一棵棵雙人難合抱的樹乾。
等到了平地後。
後方就有山匪走過來,現場組裝出一個個的木質二輪車,把巨大的樹乾放上去。
一夥人開始推著,朝著驛站過去。
那些負責推車的山匪,披著藤蔓編製的藤甲衣,近乎遮掩住全身。
等這些人到齊之後。
山匪的人數也達到了近千人。
“好家夥。”
“熊延河上次到底殺了多少九門溝的山匪?”
“這人數不見少啊。”
許元勝眉頭一挑,青州府十八路山匪,還真是成了氣候了,竟然攻城的器械都有了,還有藤甲衣,雖然不如甲胄,但也能抵擋一般的刀劍。
特彆在這亂民暴動的年景,補充生力軍太容易了。
怕是再給他們一段時間,他們真敢進攻縣城了。
“要開始了。”譚磊低聲道。
“走。”許元勝看到天色漸亮,離的太近就不安全了,帶著兩人往後麵退去,和後方的人聚在一起。
吼吼吼
果然山匪開始進攻了。
那些穿著藤甲衣,十幾個推著二輪車的山匪,瘋狂的朝著驛站的大門衝了過去。
那是木質的大門,是唯一沒有石塊堆砌的區域。
嗖嗖嗖
很快驛卒紛紛的放箭,但箭頭刺進藤甲衣上後,就紛紛的落地了,根本傷不了那些山匪。
很快那些山匪就到了近處。
轟轟轟
不斷的撞擊著那驛站的門戶。
驛卒也開始扔火把下去,但那藤甲衣明顯經過特殊處理,隻是火把根本不足以傷害他們,除非用許元勝那焚燒二十裡的大火,才能輕易滅了他們。
接連進攻失利。
此刻驛站的人,嚇得驚惶亂叫,一個個都沒了一戰之心。
在驛站內的陳大雷和邢明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難道要死在這個地方了?”陳大雷苦笑道。
“死之前,也要殺死幾個山匪。”邢明手裡握著一把軍刀,畢竟是縣尉,是帶領差役的直接上官,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
“我等想的過於周全了。”
“萬萬沒有料到,竟然被山匪給盯著了。”
“哎,就是不知有沒有人來救我們。”
陳大雷苦笑,起身整了整衣冠,哪怕是死,也要死的體麵,這或許是他最後的驕傲了。
“難!”
“不管是青山縣還是廣元縣,差役數量都不足以和山匪硬碰硬,何況廣元縣被亂民暴動衝擊下,此刻自顧不暇。”
“僅憑我們青山縣,也獨木難支。”
“現在這個年景,山匪已經成勢了。”
“唯有朝廷大軍或是青州府的守備軍,才能和他們硬碰硬。”
邢明沉聲道,忽然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道身影,或許他能夠對付這些山匪?
畢竟青山縣,兩縣交界處那一戰,許元勝確實做到了。
但這裡畢竟是廣元縣地界。
雙方關係,不說勢同水火,也絕不融洽。
邢明眉頭緊皺,看來這一關難過了。
“邢兄,你功夫好,能走就先走吧。”
“我們青山縣,顧兄遠在青州府,你我若是都被山匪殺於驛站之中。”
“我青山縣的名聲,就敗了。”
“我等身為青山縣主官,臨死之前,總要做點什麼的。”
陳大雷這一刻不再優柔寡斷,沉聲道。
邢明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明爭暗鬥許多年的同僚,也能理解他的心思,真到了必死的時候,大家也想留個清白在人間。
為官一方,能被世人認可的清白,就是讓治理的地界,不因他們而名聲散儘。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驛站門戶被攻破了。
山匪密密麻麻的衝了進來。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兩車財物被拉走,沒有半點心疼。
這一刻,兩人相視一笑,想的就是怎麼死的清白,莊嚴,不被山匪給羞辱了,墮了大勝官方體麵,失了青山縣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