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來一個,甕中捉鱉。”
“希望這些日子進來的山匪和那些邊軍殺手,不要讓我失望。”
“一個縣城搞了三十座瞭望塔。”
“奢侈了,也浪費了。”
“還好建的不高,後期裡層的藤蔓可以拆掉,軍械搬走,隻剩下一些磚頭,倒也不值什麼銀子。”
許元勝嗬嗬一笑,心裡甚是滿意。
對於兄長張方平所介紹的,唯有朝廷內衛才能對付的那批殺手,信心大了不少。
值得一說的是,這些殺手的人頭,可是值不少銀子的。
此刻的青山縣城的一角。
上百道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皆是背著一個個大大的袋子,速度很快的穿插在縣城內的五大片區裡,特彆是北區。
不知道過了多久。
很快上百道身影紛紛落入一個院子裡。
“大人,已經準備妥了。”上百道黑衣人齊齊躬身道。
在他們麵前隻有一個背影。
在那道身影前麵,還跪著六個魁梧的漢子。
“六位考慮的怎麼樣。”
“隻要按照我說的辦,你們可活,事後華府的財富我們一分不取。”
說話的男子,透著冷漠。
“你……所圖是什麼?”六人中一個魁梧漢子不解道。
“殺人!”那男子慢慢仰起頭來,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麵龐揚起之際他正是那個曾跪在那位二先生麵前的中年男子。
他嘴角透著冷笑,掛著濃烈的殺意。
其實他也不想如此做。
但二先生的命令,他不敢違抗。
這座城從明晚,就會淪為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
為了準備那個東西,他們可是花費了不少銀子。
“你讓我們殺的是普通民眾,我們雖是山匪,卻也不想和朝廷撕破臉。”其中一個人遲疑道。
呲!
忽然一道劍光劃過,那人腦袋立即滾落在地上,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噴濺在另外五人身上。
“普通民眾?”
“你們六路山匪,算什麼好人嗎?”
那中年男子冷笑道。
“大人,我們黑鷹嶺乾了。”一人咽了咽喉嚨,立即顫道。
“我們山澤潭也乾了。”
“神山口也乾了。”
“北洞裡也乾了!”
“秋風嶺乾了!”
餘下的五個人紛紛應聲道,此五人正是進入青山縣的五路山匪的頭領,每個人麾下都帶有兩三百名山匪,加上剛剛死的是斧頭穀的山匪。
總共六家,合計一千五百多名山匪。
算是一路山匪的總數,且皆是精銳。
此刻齊聚青山縣,卻是被對方給輕鬆拿下了。
他們心底也是苦澀,這個瘋子竟是命令他們殺戮城內民眾,但他們卻不敢違抗。
“明晚火光遮城之際。”
“你們分五路,從五大片區往裡麵殺!”
“不要讓我失望。”
中年男子冷漠道。
“是!”五個山匪頭領沉聲道,火光遮城?還是放火?上次倒是放過,好像沒有多大一會,就被守備軍撲滅了。
不過這種事,他們也膽子多說。
對方太強了,去了區區六個人,頃刻間就製服了他們。
第二日一大早,許元勝從班房裡走了出來。
先去活動了一番,然後在衙門裡吃過飯。
他看了一眼東方天際泛著的紅暈,披掛下的紅霞,天亮了,一夜過去,三十座瞭望哨應該接近建成了。
陸陸續續的差役也開始入衙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身影極其慌亂的從外麵衝了進來。
幾個差役當即拔出了腰間軍刀。
“慢著!”
許元勝掃過一眼。
等那道身影緩了一口氣,也放慢了腳步,臉上還泛著慘白色,正是陳阿吉。
“隨我來!”許元勝知道這個時候,對方不顧及臥底的身份,突然出現,定然是大事。
很快到了班房裡。
“差爺,不好了。”
“我發現了這個。”
陳阿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口,遞到了許元勝的麵前。
裡麵泛著黑漆漆的。
但許元勝卻是聞出了味道不對。
“猛火油!”
“有多少?”
許元勝沉聲道。
“差爺英明。”
“這是屬下在南城發現的,有足足一桶。”
“就在一家布莊裡。”
“一旦引燃,後果不堪設想。”
“我懷疑,其它地方也有。”
陳阿吉臉色難看至極,他過去也不認識此物,但進入飛虎嶺後,才聽過此物。
畢竟飛虎嶺上不少人都來自軍方,大頭領慕容山更是京軍的,對於猛火油並不陌生。
這東西完全是軍方獨有,專門用於戰場火攻的,普通百姓連見都沒有見過。
特彆他經曆過兩縣交界線一戰。
許元勝那把火,燒的他們損失慘重,也是那一戰,三洞口近乎全軍覆沒。
所以他看到這東西,當即意識到了不妙。
這玩意若在城內燃燒,依房屋的密集,會死很多人,而且據說水都難滅。
最關鍵是事後的麻煩。
差役兼守備軍千總的許元勝,擔的責任就太大了。
哪怕兵部司都兜不住底。
“原來在這裡等我的。”許元勝眉頭緊蹙,說實話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用猛火油,畢竟山匪求財,殺手殺人。
除了敵國攻城,那是國戰,怎麼做都不過分。
餘下的內部矛盾,都有底線的。
人可以死。
但城不能毀。
誰敢衝著焚城去,那就是和整個大勝朝廷站在對立麵。
城池可是朝廷最為看重的根基。
建一座城,哪怕是偏遠的邊陲小城,也要幾十萬兩銀子砸進去。
代表的更是朝廷的體麵。
像前幾日的大火,隻是小打小鬨注定燒不起來,山匪才敢如此。
但猛火油的出現。
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猛火油,本身就無法流入民間,它的出現預示著這場鬥爭,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