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心裡明白,唯一有用的口供就是了解一下這個組織的大概信息和對方手裡握著的財物。
一一掃過口供。
此人叫趙山河,和那些邊軍殺手不一樣的是,他並非犯了軍規而進入的那個殺手組織。
是因為他的父親,曾經也是邊軍殺手。
算是根子就出在這個組織。
所以才被委以重任。
而他的父親早就死了,隻有他一個兒子。
做殺手這個行當,他似是早知道難以善終,並沒有留下子嗣。
所以為了自身,加上知道這次任務失敗回不去了。
也就降了。
一切利己,又了無牽掛,做出投降的決定,也正常。
他交代了這次進入青州府的邊軍殺手,有三支隊伍,共計三百多人。
他負責就是青山縣等周邊六縣。
此次為了殺自己,全部調集進了青山縣。
另外兩支隊伍,他知道的不多。
還有就是那位二先生曾經來過青山縣,和華府有關係,關於暗門之後的通道以及猛火油,就是二先生知會的。
但是沒有證據。
因為唯一的紙條被他吃下去了。
他不敢不吃,二先生是明麵上的人物,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哪怕他去指認,也不會影響對方分毫。
因為那個二先生,是西川行省按察使的兒子,是執掌一個行省刑罰和監察的最高人物的兒子。
按察使可以說,是大勝律在西川行省的最高執掌人。
想從律法上絆倒對方,連門都沒有。
“也隻有這樣的人。”
“才能輕易抹掉一個邊軍老兵的一切痕跡,把其轉化為殺手。”
“對方也不敢不從,畢竟執掌刑罰和監察,想要找到那些邊軍殺手的根底,太容易了。”
許元勝搖了搖頭。
西川行省三大巨頭,都指揮使,布政使,按察使。
兵部司的靠山是朝廷和都指揮使。
按察使無疑和邊軍重鎮牽扯不清。
就是不知道,這個主管民政和財政的布政使,是中立,還是偏向於哪一方?
“各府,各縣,又是偏向於誰?”
“顧忠明呢?”
許元勝搖了搖頭,這個事離自己太遠,也暫時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依不變應萬變吧。
這世道,兵權在手,可進可退。
說起來,想要名正言順的手握兵權。
站位兵部司好處還是很大,畢竟都指揮使掌管的就是西川行省的軍方,隻不過旁邊有個熊家的西川重鎮。
才使得他這個都指揮使,有些相形見絀了。
要不然手握軍權的都指揮使,另外兩位哪能比得上,嗬嗬。
稍後,許元勝把整理好的口供,派人送到了守備軍大營,讓留下的兩個護衛,送達去青州府兵部司。
他就離開了衙門。
等到了家。
趙梅和王靈兒明顯臉上的慌亂之色,尚未完全消退。
“全城已經解封了。”
“何況家裡我安排了人守護,你們其實不用太擔心。”
許元勝安慰道。
“奴家是擔心老爺。”
“我從來沒有見過,縣城裡像昨日那麼亂過。”
趙梅心有餘悸道。
“放心吧,沒事了。”許元勝示意她們去準備吃的,另外燒水,熬製湯藥,昨日算是斷掉了。
“是,老爺。”趙梅聽到提要求,反而心裡大定,急忙讓王靈兒趕緊去準備,她則先一步進屋去幫許元勝拿乾淨的衣裳。
時間緊促,街上的酒樓也沒有開。
隻是略微做了幾個小菜,多放了一些肉,並燒了一份大米飯。
“老爺你先墊吧墊吧。”
“我那邊還燒了一鍋雞湯,還好前幾日多備了幾隻雞。”
趙梅低聲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確實餓了。
很快就大口大口的連續吃了三碗米飯,把桌上的幾個菜給吃完了,才是感覺有五分飽。
“先泡澡。”
“另外湯藥也端上來吧。”
許元勝吩咐了一句。
等泡上澡之後,喝完了一份湯藥,感覺身體暖烘烘的,才是略微有了飽腹感,看來隻是靠普通吃食,已經滿足不了身體的損耗。
怪不得窮文富武。
隻是這份湯藥,一日的花銷就是三百多兩銀子,日日三餐吃肉一個月也用不了三百兩。
許元勝微微閉著眼,回想著昨晚的經曆,他雖沒有怎麼出手,卻畢竟是親眼目睹,邊軍殺手的戰力,比大荒國老兵以及蠻族兵士都要強。
倒是一個很好的陪練對象。
所以許元勝特意留下了五人,哦,不,還有那個領頭的趙山河,後者除了怕死之外,論個人戰力確實要強過尋常的邊軍殺手。
一幕幕在腦海裡猶如放皮影戲一般,紛紛而過。
好似親自和他們交手過一樣。
等感覺水涼了之後,才是緩過神來。
肚子裡又感覺有些餓了。
“老爺,雞湯好了。”趙梅從外麵敲了敲門就進來了,端著一份雞湯。
許元勝接過雞湯就是直接喝。
“熱!”趙梅急忙道。
卻看到許元勝竟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好似並不感覺熱。
“加點熱水。”
“另外再熬一份湯藥。”
許元勝感覺到經曆過昨晚,好似一直錘煉的身體,明顯比之前更強了,剛剛冒著熱氣的雞湯一口喝完,並不覺得燙嘴。
其中還有一些雞肉雞骨。
他嚼了幾下,感覺那骨頭好似豆腐一樣,並不堅硬,吃進肚子裡感覺稍微一消化,就像沒吃過一般。
他曾和趙凱在一起吃飯。
對方吃起肉來,幾乎是連著骨頭一起嚼的,那小孩手臂粗的豬腿骨,他像是啃甘蔗一般,嘎巴嘎巴脆。
當時自己可是又驚又羨慕。
自然知道那是趙凱身體強大的緣故。
“我雖然現在還比不上他。”
“不過我舍得花銀子。”
“富武,那就多砸銀子。”
許元勝抿了抿嘴,做什麼都有捷徑可循,先是蠻族兵士,後是大荒國兵士,再有逮住的邊軍殺手。
這些陪練對象,是多少人想找都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