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海呆滯的站在那裡,如他這般的村民還有不少。
那些提刀的守備軍越過他們,並沒有出手。
“你……。”郭四海看著擦肩而過的守備軍兵士,近在咫尺,伸手就能碰到,他看著對方年輕的麵龐,僅十八九歲,比自己還要年輕。
對方的麵龐甚是青澀,但目光卻異常的堅韌,那股眸光中好似透著隻要堅定執行命令,就能保護父母家人,隻要聽從指揮,家人就能過上好日子。
“我……。”郭四海心底深處忍不住湧現一個念頭,我也能像他這般,守護自己的家人不被欺負,讓家人過上好生活嗎?
郭四海看著身邊一個個同鄉,大家都是不得不聽從村長的命令而來。
大家都怕村長傷害他們的家人,不給他們活路。
聽村長的命令,已經成了父輩傳給子輩,一輩輩傳下來必須要聽從的習慣,如此才能有地種,有飯吃。
但此刻大家忽然意識到,或許還有一條路。
“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可以自己掙。”
……
守備軍兵士揮刀之後,當郭大春嫡係被屠戮開始,大部分的村民都紛紛的停止了阻擋。
剛剛還血勇異常的那些村長嫡係,也都個個抱頭鼠竄。
一隊守備軍進入一處院子。
很快揚起了三具甲胄。
“藏甲三具。”
“依謀逆誅之。”
許元勝冷漠道。
很快這句話傳達各處。
“藏甲三具,依謀逆誅之!”
……
“藏甲三具,依謀逆誅之!!”
一隊隊守備軍兵士紛紛揚刀,斬殺那些剛剛欲要反抗的郭大春的嫡係。
嘩嘩嘩
遠處拉弓搭箭的守備軍兵士,朝上微微揚起,旋即鬆手。
箭雨劃過晨霧,劃過一道流暢的弧度,投入進一處處在院落裡四處逃竄的郭大春嫡係子弟身上。
“你……你們。”郭大春目光中再無冷傲,取而代之的是驚恐,懼怕以及深深的後悔,看著一個個子侄兒郎倒地不起。
當那三具甲胄,被取出。
他就知道,對方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己的家人。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馬蹄聲。
郭大春眸光內突然多了希冀之色,還有濃烈的欲要報仇雪恨的強烈念頭。
很快十幾匹馬趕到近前。
“遠勝,這……。”霍山從馬上下來,看著廣平縣外最大的村子郭家村的眼前景象,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特彆那些跟隨他而來的差役,何曾見過如此場麵,哪怕城內一些打架鬥毆和持械殺人,也不過死個兩三人罷了。
縱是前不久山匪和殺手也有進城,但多數人根本都沒有機會遇到。
而眼前的這一幕。
血從腳下咕咕咕而流。
一具具身體或趴,或仰的死在麵前。
有些人還曾相熟。
都是郭家村村長的嫡係。
“霍大人!”
“經查,郭家村,陳王村,大劉村三個村子藏匿甲胄,勾結山匪,意欲顛覆朝廷統治,破壞廣平縣安定。”
這個時候郝軍,帶著差役提著三具甲胄到了近前,這些都是山匪穿著的甲胄,山匪裹挾亂民暴動時,這些看似破破爛爛的甲胄,並不少見。
“廣平縣外最大的三個村子。”霍山縮了縮眼,他心底明白。
遠勝,這是要一舉蕩儘城外最大的阻力。
“霍大人,冤枉啊。”
“我郭家村怎麼可能和山匪勾結,還顛覆朝廷統治,破壞廣平縣安定啊。”
“我……我巴不得朝廷長治久安,廣平縣安定啊。”
郭大春頓足痛哭,跑到霍山麵前就是跪地喊冤。
“郭村長,何至於此啊。”
“何至於此和山匪勾結啊。”
霍山定了定神,他知道郭大春說的是實話,對方自然希望朝廷長治久安,廣平縣安定,他們才能繼續過獨霸一方的好日子。
但是。
郭大春不是他的人。
權利傾軋之下,表麵上和和氣氣,真有機會,他也不介意下死手。
何況!
一旁的許元勝不發一言,他心底明白,許元勝對自己不滿,自己畢竟沒有幫郝軍等人在城外站穩腳跟。
他需要拿出態度了。
“霍山大人……。”郭大春臉色大變。
“你畢竟是廣平縣人。”
“我就親自清理門戶。”
霍山臉色一沉,話音方落,腰間軍刀驟然揮出,郭大春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頃刻間滾落在五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