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局麵,對許元勝而言十分危險。
近乎是死局。
依命換命?
血虧啊!
就在刹那間,許元勝心裡說不出的感受,還以為必死之戰很難遇到,是走運,還是倒黴,竟然今日趕上了。
那就戰吧。
他此刻陡然間腰身如虯龍一般,腳心驟然一熱,好似全身都在沸騰一般,這是精力高度居中產生的強大壓力。
一邊是對方擒拿住自己的雙手,一邊是劈頭而落的一把軍刀。
他做出選擇了……。
就看到許元勝身體驟然往前撞過去,整個前身連同脊椎頃刻間傾斜近乎四十五度,與此同時,他的一腳依突兀的方式,從背後驟然踢到了腦袋處。
嘭
腳尖精準的撞擊到劈砍到頭頂處的刀身,直接把刀給撞飛了出去,猶如一道利箭一般,嗖的一聲,刺穿了一個山匪。
幾乎同時他前傾的身體。
在對麵這個邊軍殺手完全始料不及的情況下,重重的撞到對方的胸口上,哢嚓一聲,對方胸口當即塌陷,整個人倒飛出去。
而許元勝手裡的刀,則是在對方飛出去的頃刻間,刺向了緊隨其後殺過來的最後一個邊軍殺手。
噗嗤一聲!
那刀直接刺入了最後一個邊軍殺手的胸膛處。
而最後一個邊軍殺手,劈砍而下的刀,離許元勝麵門隻有一拳的距離,就無法再進一步了。
電光石火之間。
斬殺兩個邊軍殺手。
呼呼呼
許元勝長喘著了幾口氣,他想表現的瀟灑,帥氣一些。
可身體不允許。
剛剛刹那間的時間,約乎隻有三五息。
但全身的力量乃至精力都處於史無前例的高度集中,驟然爆發出的反擊,近乎掏空了他全身的力量。
“這就是生死之戰。”
許元勝感覺虛脫的身體,在片刻喘息過後,有一種無比放鬆的感覺,能夠感覺周身熱乎乎的,大有一種劫後餘生,否極泰來的痛快感。
“好!”王五大喊一聲好。
就連侯坤,麻三等人也都忍不住讚一聲,若不是戰場之中,定然豎起大拇指連呼三聲佩服。
此刻那些跟隨王五而來的上百人,望向許元勝的目光,也透著信賴和敬佩。
他們不怕死。
他們來賣命,是為了謀前程,為家人求個富足。
但他們同樣希望,跟隨的人是一個強者。
隨著兩個最強的邊軍殺手戰死。
整個戰場好似頃刻間呈現出一麵倒的局勢,原本就占據絕對優勢的守備軍等人,此刻更是戰意鼎沸。
在盾牌兵和長槍兵的配合下,隨即而至的補刀。
有計劃,有步驟的一一分割開一個個對手。
然後四五人一隊,頃刻間完成圍殺。
那些邊軍殺手,死的極其憋屈,他們單對單絕對能打這些守備軍十幾人。
可對方一旦披甲持刀執槍之後,在互相配合之下。
四五個守備軍,就能迫使他們極其狼狽。
即便堅持片刻,也很快會被接二連三不畏死的守備軍,一一的縮小在一個難以轉圜的空間內,然後被長槍刺殺,被軍刀砍死。
“進!”
“圍!”
“出槍!”
“補刀!”
“退!”
……
每一隊守備軍一遍遍的把訓練的戰陣形態,反複的演練出去,一遍遍十分純熟,一遍遍進退有度。
每次守備軍前進都能逼的邊軍殺手或是山匪,不得不後退,驟然間後退的刹那,迎來的就是長槍的突刺。
這些是經過王五等人,反複推演訓練出的結果,比當初青山縣城一戰,守備軍的表現更強,更配合緊密。
此刻在篝火外圍夜色之下,還有上百個年輕人趴在地上,死死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是被郝軍提前解散放回村的村民。
其中就有郭家村的郭四海。
“此生若能成為守備軍。”
“跟隨許大人。”
“雖死而無憾了。”
郭四海眸光內迸射出希冀和堅定。
此刻其他年輕村民的眼裡,都有同樣的光澤。
過去他們的眼裡隻有木訥,呆滯和麻木,隻知道一日日的勞作乾活,從小到老,沿著父輩的路,重走一遍。
但此刻,他們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路。
找到了屬於他們壓抑心底許久的希望。
他們要當守備軍。
跟隨許大人,保護家園,保護父母姐妹子弟,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被人當奴隸一般一輩子的壓迫。
要讓自己未來的孩子能夠像城裡的人一般,穿上新衣,能夠進學堂,活成他們所羨慕的日子。
很快戰場上的殺戮聲漸漸停下。
大概有上百名山匪,選擇了投降。
邊軍殺手皆死戰而死。
守備軍三死二十多人受傷,還好受傷的不算致命傷。
縱使如此。
許元勝也擰眉,透著心疼。
“戰死在所難免。”
“若非埋伏得當加上瞭望塔的協助,搶先減員了他們五成。”
“在他們拚死的情況下,想要全部留下他們,出現至少數十人的戰損也正常,相對於現在的戰損,是大勝了。”
“因為他們是邊軍殺手,個頂個的悍卒,連同這些山匪,他們都帶著軍械,已經不輸於尋常兵士。”
“守備軍確實很強,但畢竟訓練時間太短了。”
……
“他們是為了我們而死。”
“大人,請準許我出銀子,來撫恤他們的家人。”
王五沉聲道。
“和你沒有關係。”
“他們是為朝廷而戰,是為了剿滅邊軍殺手和山匪而死。”
“他們的家人,會撫恤到位。”
許元勝沉聲道。
有戰爭就會死人,他隻是希望能儘可能的少死人,哪怕傷也無妨,隻有活著,就有希望。
這個時候霍山也臉帶愧疚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