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越是不穩,皇權越要向軍權妥協。”
蔡遠禮聲音低沉道。
此話算是忤逆犯上了。
能說到這個份上。
許元勝忽然感覺蔡遠禮還挺可憐的,妥妥的是被自己給拉上車,下不去了,隻能和自己一條道走到黑。
若是大家換一個活法?
許元勝除非選擇籍籍無名,但他那之前鄉籍的身份,不奮爭,怕是當初徐朗就搞死他了。
他越往上走,就會發現西川重鎮熊家,就是一個邁不過去的門檻。
恰好,這個時候兵部司向他投來了橄欖枝。
他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兵部司,事實證明他選對了。
無它,因為兵部司能夠給予他軍權在手,那是妥妥的安全感。
但九邊重鎮絕對不會容忍除了他們九家之外,再多一支隊伍。
軍權,無疑是這亂世之下最可靠的護身符,卻也是惹禍上身的罪魁禍首。
縱是如此,他也選擇了緊緊的抓住。
普通人一生,盛世之牛馬,亂世之炮灰。
他都不願為之。
這是他必須掌握軍權的根本。
“遠勝,我其實很欽佩你,你能抓住兵部司需要你的時候,迅速的崛起,一舉把三縣納為一體。”
“這是我等主官也做不到的。”
“而你又是不幸的。”
“你沒有了回頭路。”
“從你緊握著三縣守備軍的時候,就隻能一路往前走了。”
“哪怕你放下了刀,也沒有人會放心你。”
蔡遠禮如實道。
許元勝無奈一笑,我剛剛還可憐你,你現在倒是憐憫我了。
兩人相視一笑。
一條船上了,大家都彆想下了。
除非許元勝願意放蔡遠禮離開屁股下的位置,但是後者願意嗎?
離開了廣平縣,蔡遠禮就隻是一個蔡遠禮,他也不甘心。
“至於咱們廣平縣內的各大勢力。”
“多數都是府城的關係。”
“對他們動手,反而會影響府城的平穩。”
“不如有我出麵,幫你從各方謀劃一筆銀子,這樣大家都相安無事,你覺得可好?”
“當然一旦他們背後的人真的出手不利於你之時。”
“到那個時候,什麼理由都不需要找,直接抄其家,滅其人,即可。”
蔡遠禮直言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這事。
對那些人動手也是為了聚財。
若是能少點曲折,也罷。
稍後許元勝就離開了廣平縣衙門。
剛好在衙門大門前遇到了霍山。
“遠勝,我剛知道你在錢江縣的遭遇。”
“還好你沒事。”
“這青州府越發的不安定了。”
霍山臉透凝重,也意識到了局勢變了。
“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許元勝說道。
“這功勞,也未免太大了。”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尉。”
霍山自嘲一笑,卻也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雖然沒有蔡遠禮的政治敏銳,卻也明白,現在的他也隻能站位兵部司。
否則許元勝在守備軍大營的兵馬,也不會答應。
不過他也沒有判離兵部司的心思,畢竟他沒有那個資格,搭上其它勢力。
倒也沒有瞻前顧後之心。
乾就完了!
許元勝拍了拍霍山的肩膀,然後就先走了。
不過餘光掃過,原本想奮發的陳大雷,竟是露著頭也不出麵,這家夥又是覺察到了風向不對。
決定當個透明人,保全自身了。
大家都不傻啊。
可惜上了船,就彆想跳船了。
船沉之時,小透明也彆想浮出水麵。
等回到守備軍大營時。
就看到侯坤等人已經在挖藥湯池子。
看來王五前往飛虎嶺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
許元勝在守備軍大營裡走動一番,看了看訓練的場景,一個個都很是努力,肉眼可見的在進步。
像極了當初自己練武之時的勤奮。
當天傍晚下衙時。
蔡遠禮沒有出麵,讓霍山過來了一趟,另外帶來了十五萬兩銀票。
“這是城內各大勢力,捐贈給守備軍的。”
“其中蔡大人家族捐了三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