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府衙門口,就看到跪在一旁的楊雨煙。
“走吧。”許元勝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這個時候。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高氏布莊東家等人耳裡。
“那楊雨煙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可惜,想靠美色魅惑一個府丞,真是夠不自量力的。”
……
“德隆布莊若是拿到賣布的銀子,或許還能熬一段時間。”
“想熬,也沒機會了,她哪怕有銀子也買不到棉麻,任憑他德隆布莊手藝高超,沒有布匹,他們拿什麼和我們鬥。”
“不。”
“乾嘛不賣給她?”
“高價賣給她,等他的布匹出售,我們再降價便是,反正不管怎麼降價,我們都是賺的,嗬嗬,我反而擔心她不去購買棉麻。”
“高啊,高。”
……
許元勝第二日從家裡出發去府衙,就遠遠看到在家門口跪著的一個女子,正是楊雨煙。
“你倒是纏上我了。”
“他們哪怕天大的膽子,也不過是貪圖一些銀子,還不至於威脅你的性命吧。”
許元勝蹙眉道。
“爺爺死了。”
“若德隆的招牌毀在我的手裡,我有何麵目去見爺爺。”
楊雨煙有氣無力回答道。
“這個世道上,每日都會有人死於非命。”
“也沒有亙古不變的存在。”
“我想你爺爺更希望看到你,能夠好好活著,而不是為了一個招牌如此糟踐自己。”
許元勝說完,轉身就是走了。
“道理我自然懂。”
“可有機會,我乾嘛不爭取。”
“這世道我真拿了銀子,就能太平了嗎?”
楊雨煙倔強的揉了揉膝蓋,再次站起身來循著許元勝離去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去。
接下來兩日,楊雨煙一如既往的在府衙和許元勝家門口跪著。
“去告訴她。”
“讓她回去,德隆的招牌不會倒。”
許元勝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是!”侯坤快步去稟報。
過了片刻,侯坤就回來了。
“怎麼了?”許元勝抬頭,看到侯坤欲言又止。
“她給了我這個,然後就暈過去了。”侯坤遞過去一份冊子。
許元勝打開看了一眼,是德隆染布的技藝,算得上價值不菲,布莊哪裡都有,但染布卻能決定布匹的上限。
冊子往後翻,還夾雜著幾張銀票跌落下來,約乎三萬多兩。
她這頭腦終於活泛了一些。
“她人呢?”許元勝問道。
“我已經派人送去醫館了。”侯坤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沒再多說,繼續處理公務,特彆是錢江縣現在大開大合的開乾,又適逢冬季。
是一個機會,因為不是農忙季。
但也是一個負擔,冬季消耗大啊,想練兵那是需要多吃肉食的,還有衣服也必須配備齊了。
等到傍晚出衙時。
“怎麼還在這裡?”許元勝看著跪在一旁的楊雨煙。
“感謝大人掛念。”楊雨煙臉色泛白,但還是忙起來行禮。
不過她還沒有站起來的,就感覺頭暈目眩,差點又暈倒下去了。
許元勝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謝謝大人。”楊雨煙緩了一會後,才忙是行禮。
“我已經派人告訴你了,德隆的招牌會幫你保住。”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許元勝蹙眉道。
“我自知依德隆布莊現在的處境,提任何要求都甚是過分。”
“而大人允諾了。”
“我心甚歡喜,卻也自知大人給予的,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
“奴家哪好回家等消息。”
“願日日在大人身側,若大人有需要,可隨時召喚一聲即可。”
楊雨煙欠身行禮,語氣誠懇道。
“對你而言我付出很多。”
“實則我隻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你倒是懂得感恩的人。”
“行了,回去吧,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許元勝點頭道。
“大人,我已經無家可歸。”楊雨煙仰起頭,眸光內透著點點濕潤,在其不遠處還放著一個牌匾,正是德隆布莊的牌匾。
“你那三萬多兩銀子?”許元勝眉頭一挑。
“變賣了店鋪和家產,我深知能力不足難以帶德隆布莊走出困境。”
“乾脆趁著還有些名聲,變賣了一切能賣之物。”
“現在隻剩下了一個染布坊。”
楊雨煙低聲道。
許元勝眉頭一挑,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