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麵對小綠的指控, 隸書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 隻能不斷重複“不是”“不是這樣的”。

然而他越是這樣,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越是篤定和鄙夷。小綠也環抱起手臂,露出一絲冷笑:“帶他走吧。”

“等等!”紀星華走上前,插身擋在隸書和抓住他的幾個人之中。

這些人可以任意扭動隸書的胳膊,卻不敢對紀星華隨意出手。所以他們隻能後退一步,給這位紀公子讓出一定的空間。

小綠放下手:“紀公子, 您這是什麼意思?打算包庇一個竊賊嗎?”

紀星華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撩起衣擺, 接下一枚掛在腰間的玉佩。

那枚玉佩通體水潤碧翠, 不含一絲雜質, 猶如一汪綠意盎然的清泉, 一看就不是凡品。

事實上它的確不是普通貨色,是紀星華母親去世前留給他的遺物之一。

縱使比不上朝天戒貴重, 也差不了多少。

紀星華就這樣解開這枚玉佩, 丟給了站在眾人前方的小綠。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小綠下意識就避開了身子。

等她反應過來再要伸手時, 已經遲了——

玉佩落在地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同時四分五裂。

眾人都驚呆了,包括被紀星華護在身後的隸書。

這時候, 紀星華開口,怒吼:“大膽奴婢,偷竊了本公子的玉佩不說, 還試圖銷毀證據!你可知這枚玉佩乃是本公子留下的遺物!!!”

“?!”

紀星華大步上前,一把擒住小綠的手腕。

驚呆了的綠衣少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她身邊的人齊齊後退一步。

紀星華就這樣毫無阻礙地抓住這個女孩,冷笑:“你是沃冷荷的侍女是吧?我倒要讓她評評理!”

說完,他就拖著小綠往外走。

“等……等等!”小綠終於回過神。

她真的被紀星華的無恥給驚呆了,連嘴唇都在哆嗦:“你、你怎麼能這樣!!!”

紀星華頭也不回,已經拖著她走近屋外的陽光中:“我還想說你怎麼能這樣。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你偷了它不說,居然還打碎了它!”

“……放手!”呆滯數秒後,小綠開始尖叫,同時扭動身子,向其他人求救,“紀公子又發瘋病了!快救我!!!”

她還算聰明,立刻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但她不知道,之前紀星華“發瘋”時有多鬨騰。以至於現在眾仆從一聽他“犯病”,不僅沒伸出援手,反而徹底失去了救援的勇氣。

本來小綠作為沃冷荷的貼身婢女,也有一定的武功功底。

可奇怪的是,就算她動用上內力,還是沒法從這位紀公子手中掙脫。

這顯然不合常理。

來至尊教前,小綠替沃冷荷收集到的消息是這位前教主養子,除了一點強身健體的吐納之法外,並無其他武力。

難不成至尊教的武功秘籍就這麼強?就連吐納之法也比一般的更厲害?

小綠又羞又慌,各種念頭絞在一起,讓她沒法順利思考!

而此時,她已被紀星華拖著在太陽下走了幾十米。

先前她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闖進怡華居時,已經引起了其他鳳院公子的注意。

他們不敢進入怡華居,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外張望,假裝互相閒聊的同時,一直密切關注怡華居裡的動靜。

結果就看到剛才帶人衝進去的小綠姑娘,被人從裡麵拖出來了。那個拖出她的人,正是怡華居的主人紀星華。

“嘩”地一下,怡華居外的人群散了個乾淨。

隻是他們臨走前的眼神,叫小綠無法忘記。

她頭暈目眩,大哭大叫,要紀公子放開她,可手腕上的那隻手堅定不移,無法掙脫。

***

鳳儀閣中,岑南與沃冷荷麵麵相對。

他們在喝茶,但兩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茶中。

一陣夏日微風從水麵吹進鳳儀閣內,珠簾晃動。

一隻蜻蜓從水上的荷花花瓣上飛起,在徐徐水麵點起一圈漣漪。

岑南首先打破沉寂:“紀公子大概想不到自己的小廝會做這種事。”

“誰也想不到。”沃冷荷的嗓音清如冷泉,“如果不是小綠很確定她隻被那個小廝近身過,我也不敢相信。一位公子的貼身仆從竟會做出這種事。”

岑南抬眼看了這女人一眼。

見她姿態優雅地端坐在雕花椅中,神情冷淡,氣質出塵,眼中不由劃過一絲輕蔑。

沃冷荷,紀星華,這兩人他誰都不喜歡。

今天見她兩狗咬狗,岑南險些沒笑出聲。

隻是沃冷荷打著紀星華是他鳳院的人,而隸書是紀星華的人,也就是說隸書是鳳院的人,要知會他一聲。

岑南知道她親自來鳳儀閣是為了什麼,隻不過是要確定他的態度,確保他不會插手。

沃冷荷似乎確信那個叫小綠的姑娘可以掰下紀星華的一隻胳膊,岑南卻不敢確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岑南摩挲著茶杯邊緣沉思。

應該就是從上次紀星華犯病之後開始吧。

就是那件事,讓岑南意識到,那位紀公子並非像表麵上那般無害,他心底有股狠勁。

這股狠勁爆發出來時,會叫周圍人意想不到。

“岑公子怎麼看?”沃冷荷催促道。

岑南垂眸:“若是真的,我這個鳳院魁首自然不會放過那個小廝。”

沃冷荷露出一絲笑容:“這就不用了。我已經讓小綠在搜到贓物後,直接抓那個隸書去受刑房。”

說曹操曹操到。

一陣隱約的哭喊乘著風吹進鳳儀閣中。

鳳凰兩院魁首俱是武功高強之人,自然能聽清那聲音是屬於一女子的。

其中沃冷荷直接變了臉色。

岑南掃了她一眼,站起身。

站在鳳儀閣門口,他看見一道月白色人影正拖著一抹翠綠穿過曲折遊廊,大步走向這邊。

岑南回頭,對臉色雪白的沃冷荷說:“看來這件事還有待商榷。”

***

紀星華把被人扔在地上,猶如扔掉一塊破舊不堪的布料。

趁著沃冷荷砸杯的時間,他搶先開口:“這個婢女偷了我的玉佩,被我抓了個正著。就這樣,她還想銷毀贓物,砸碎了那枚玉佩。”

聽到玉佩時,岑南已隱隱有所預感。

他再次瞥了眼沃冷荷,清清喉嚨:“什麼玉佩?”

“我母親留給我的那枚。”紀星華冷笑,“不僅價值連城,且意義非凡。”

“我沒有!小姐!”小綠尖叫,膝行至沃冷荷腳下,抱住她的腿,“小姐你知道小綠的!小綠根本不是那種人!”

“誰知道呢,沃姑娘。”紀星華插嘴,“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就算是自己的貼身仆從,有時候也會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

小綠被他一看,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沃冷荷騰地起身:“你……岑公子,我相信我婢女。還有其它人在場吧?他們能證明。”

小綠拚命點頭:“在!許多人都在!十幾個人都在場!”

這時候小綠帶去怡華居的那群仆從才姍姍來遲——沒辦法,紀公子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樣跑得飛快,他們一群身強體壯的壯漢居然沒追上。

其中岑南的貼身小廝梧桐也在。

岑南壓根沒讓那群一身臭汗的男人進自己的鳳儀閣,隻招來梧桐詢問。

梧桐也是個機智的,進來就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將剛才發生在鳳儀閣裡的事原原本本闡述了一遍。

沃冷荷的身體隨著他的講述逐漸放鬆,到最後甚至鄙夷地看向紀星華。

以她的自尊心完全沒法理解紀星華所做的這一切!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又丟了麵子,又沒了裡子,想用這種方式幫他小廝脫身?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在沃冷荷看來,紀星華這麼做完全就是在發瘋!在發泄!

聽完梧桐的講述,岑南的太陽穴開始突突跳動。

上次他有這種感受,還是他在受刑房中,聽說紀星華發瘋,禍害鳳院眾人的時候。

迎著他一言難儘的目光,紀星華衝他一笑。

岑南:“……”

岑南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紀公子?”

紀星華:“不管事實如何,總之這個婢女沒接住我的玉佩。那枚玉佩太過珍貴,就算是岑公子你也沒法做主。”

“……所以?”岑南沉住氣。

紀星華:“所以,去請教主吧。”

沃冷荷:“彆開玩笑了!”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了,將心底的鄙夷完完全全擺在了臉上,“修文日理萬機,怎麼可能為你這種事放下教務。”

紀星華扭頭衝她一笑,又轉回來盯著岑南。

岑南:“……”

沃冷荷:“???”

一炷香後,皇甫修文大刀闊斧地坐在鳳儀閣正廳中,臉色陰沉:“說罷。”

沒等瑟瑟發抖的梧桐出聲,紀星華搶話道:“在這之前,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皇甫修文沉默一瞬,在沃冷荷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大手一揮:“其他人先出去。”

岑南躬身行禮,轉身就走:“是,教主。”

相比他的乾脆,沃冷荷還想掙紮:“修文……”

“本座說的話,你沒聽見?”

疾電般的視線擊中沃冷荷,讓她瞬間僵硬如木。

最後,她憤憤瞪了眼紀星華,這才轉身離開。

清了場,皇甫修文臉色並未好轉,甚至可以說,更差了:“說!”

紀星華從衣領中拎出一枚造型古樸到老土的金戒指:“我發現了這枚朝天戒中的奧秘。其中記載了一門武功秘籍,名為‘明鏡玄冰抄’。”

“……”

“……”

“你說什麼?”皇甫修文直勾勾瞪著那枚不起眼的戒指,“明鏡玄冰抄?”

“沒錯。”

明鏡玄冰抄也是一門失傳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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