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生的事,對瑪格麗特來說, 迷糊得仿佛是在做夢!
聖騎士到來後, 分成兩隊, 一隊人把她和神眷者圍了起來,另一隊去抓那三個逃跑的男人。
不久以後, 瑪格麗特在城東神殿分殿中活動著被治好的腳腕,打聽被帶走的小男孩。
給她治療的牧師告訴她, 小男孩被帶去沐浴更衣, 等待趕來的大主教的召見。
見瑪格麗特麵露擔憂, 又安撫她:“不用擔心, 那孩子一定會進神殿,說不定會成為主教大人的弟子。畢竟,那可是神眷者啊!”
瑪格麗特點點頭,當然知道萬中無一的神眷者,對光明神殿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孩子看上去年級也不大,好好培養,說不定就是下一任大主教了。
隻是……
剛才的那雙眼睛……
瑪格麗特按按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左右看看,確定牧師已經走遠, 房間外的嬤嬤離自己還有十幾米遠, 便翻身跪下,麵朝東方:“仁慈的主啊, 感謝您的幫助。”
聖騎士出現之後, 紫色眼睛裡的光圈就消失了。那孩子如夢初醒, 看看周圍的聖騎士還有麵前坐在地上的瑪格麗特,麵露驚恐。
那時候,瑪格麗特就知道,神已經離開了。
那麼,她能不能認為,神會降臨,正是為了救出自己呢?
聽趕來的聖騎士長說,他們是因為看見白色聖光才以最快速度趕來。
想到那句“閉眼”,還有閉眼之後溫暖的白色光芒,瑪格麗特就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笑完,她又向東方深深叩拜:“偉大的光明神,您的偉力慈愛如朝陽,卑劣如我,竟曾懷疑您的榮光。”
縱使她已參選聖女,可那也隻是在父親的命令下。
在今天之前,說句大不敬的話,瑪格麗特甚至懷疑過神的存在。
因為她去過很多次貧民窟,見過很多悲慘的事,曾想過,若是神真的存在,怎麼會坐視這些受苦的人不管?
可就在今天,曾被她質疑過的神,卻降臨了。
隻為了將她從壞人手中帶出……
瑪格麗特再次叩拜:“主,請原諒我的狹隘。”
少女脊背挺直,身形似柳,祈禱時的樣子恭敬而虔誠。因是迎光跪拜,身體邊緣被陽光勾勒出一道金邊,神聖得似是能聽見聖歌在她身周環繞。伊修達爾所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原本給他讓出一條路的嬤嬤齊齊抹淚,交扣雙手在胸前:“主教大人,看那,多美好的景象。”
伊修達爾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點下頭:“的確美好。”
瑪格麗特·沃克,真是個難以叫人討厭的孩子。
難怪她會得到光明神的垂青。
***
出乎瑪格麗特意料,主教大人並沒有對她說些什麼,甚至沒問她這位男爵家的小姐怎麼回去貧民窟那種地方。
主教大人隻告訴瑪格麗特,那三個想要欺辱她的混混已經被抓住。據混混所說,他們是被一貴族仆人雇傭。隻可惜那仆人沒有說明其主人的身份,也沒有露出真容,很難找出。
“沃克小姐這些天還是待在家裡比較好。畢竟再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進行第二輪選拔了。”伊修達爾麵無表情道,“若是需要,可讓家人派人到神殿提審那三個人。”
可她又能找誰呢?
瑪格麗特垂頭想到。
父親嗎?
他不會管自己吧。
更彆提母親和兩個姐姐了。若是讓她們知道這件事,瑪格麗特今後說不定都不能出家門。
鬥篷下,少女的手指攪在一起,像是布袋裡瑟瑟發抖的兔子:“謝謝主教大人,我想……不用了。”
伊修達爾皺起眉,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最終搖搖頭:“既然如此,我派人送你回家。”
“那孩子……”
伊修達爾離去的身影頓住,回頭警告:“關於神眷者的事,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對大家都好。可以嗎,沃克小姐?”
“……抱歉,我明白了。”
“很好。”
***
回到家中,兩個姐姐聽說瑪格麗特是乘神殿馬車回來的,第一時間找上門。
大姐伊麗莎白鼻梁上還貼著紗布,紅紅的鼻頭,白色繃帶,看上去像小醜。
她擋住瑪麗格特去路,表情凶惡:“小丫頭,你怎麼會坐神殿的車回來?”
瑪麗格特垂著頭:“不小心扭到了腳,所幸神殿嬤嬤正好路過。”
“哪個嬤嬤?你怎麼認識她的?你們關係這麼好?”二姐瑪利亞堵住瑪格麗特退路。
瑪格麗特抿抿嘴:“恰好是在第一輪選拔時,看顧我的嬤嬤。不太熟悉。是嬤嬤心善。”
兩個姐姐看上去半信半疑,可無論她們怎麼盤問,瑪格麗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後兩人隻得放行。
瑪格麗特和大姐擦肩而過時,聽到它惡狠狠地威脅:“臭丫頭,彆讓我發現你騙我,否則有你好瞧的!”
瑪格麗特突然有些想笑。
如果自己真的把一切都說出來,她們三姐妹都要被大主教請去喝茶吧?到時候,兩個姐姐說不定更怪自己了。
想象了一下,瑪格麗特便更加堅定不能說的心。
***
二十多天後,第二輪選拔在聖山腳下舉行。
第一輪選拔時,有近三百位聖女候選人。而到了第二輪選拔現場,就隻有一百多名貴族小姐——近一半的人被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