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2)

正如容羽預料的一樣,成為聖女後的瑪格麗特迅速成熟,在周圍人尤其是大主教耳聞目染的教導下飛速進步。尤其可貴的是,縱使她已看見許多黑暗,仍能堅守心中那份最初的光明。

自此以後,光明聖殿兩位領導人各司其職,由大主教專門應付貴族,而瑪格麗特則專注發展平民信徒勢力。同時兩人還會互相配合,通力合作,朝著某個心照不宣的目標共同努力。

大主教想要抑製一些貴族過大的權力,瑪格麗特則想為平民爭取一份利益,兩者不謀而合,並沒有出現某些人期待中的反目劇碼。

其實也正常,現任聖女縱使知道自己親生母親被伊修達爾大主教親自處死,都沒有怨言,還要指望她怎麼反抗位高權重的大主教呢?

結果就是這麼一位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弱聖女”的女性,卻在成為聖女五年後,得到最多信徒的愛戴。縱使這些信徒大部分都是平民,其聯合起來的壓力仍不容小覷。

瑪格麗特聖女投桃以李,於自己在位期間提拔了不少平民出身的聖騎士和牧師。當然有一些人反對,然而這些人卻被大主教壓了下去。伊修達爾大主教和瑪格麗特聖女很神奇的,非但沒有互相對峙,反而關係親密得猶如摯友,兩人聯手將新改寫的聖典在帝國中推行。這下就連遠在海邊小鎮捕魚的漁夫都知道,此世以外還有彆世。

二十年後,伊修達爾離開大主教之位,他的弟子塞拉斯繼位。這位名義上是某位子爵私生子的孩子,成了聖殿有史以來真正平民出生的大主教。

又過了十年,瑪格麗特從聖女位上退下,成為聖殿嬤嬤,並和其他嬤嬤一起終生侍奉光明神。此時,在整個神殿內部,平民出身的牧師和聖騎士已異軍突起,甚至神殿之外的那些平民信徒都有機會進入神殿權力層。縱使這個機會很小,但至少開始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沃克男爵一家。

瑪格麗特·沃克成為聖女後,男爵被按照慣例晉升為子爵,但並未得到實際權力。而男爵夫人在兩個親生女兒死去後,身體變得大不如從前,成為子爵夫人後沒過幾年便病逝。從那以後,沃克子爵再未婚娶,一直孤獨終老。

沃克子爵曾數次請求和瑪格麗特聖女見麵,隻是一直未得允許。直到他臨終前,彼時已徹底長大成人的瑪格麗特聖女才在一乾隨從嬤嬤聖騎士的護衛下,前往子爵府。

躺在床上的子爵在看見瑪格麗特出現的刹那,眼中便湧出淚花。

他望著自己的女兒,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昆娜……”

一身白袍的瑪格麗特麵不改色,站在幾步之外沒有繼續靠近,徒留沃克子爵的手懸在空中,就像那一聲無人回應的呼喚。

瑪格麗特在子爵府裡呆了不到半小時便離開,返回神殿的路上,她的馬車被一群孩子圍住。

這些孩子穿著神殿分發的粗布衣衫,手中捧著剛領到的食物。聽聞這是瑪格麗特聖女的座駕,這些孩子就不顧周邊的聖騎士高聲喊叫“聖女大人”。

礙於曾被行刺過,瑪格麗特並未徹底走下馬車。她隻是示意車夫停下,打開車門,在聖騎士們如臨大敵的包圍下衝這些孩子微笑:“你們好。”

這些出身貧民窟的小孩個個小臉發紅,眼睛裡閃著星星。

他們先前還有勇氣大喊聖女,此時見瑪格麗特真的露麵了,反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說不出話也不要緊,瑪格麗特隻要看見他們懷中的食物籃和他們身上還算整潔的衣物就好。

她衝一群孩子眨眨眼,又笑了笑,才在車內嬤嬤的催促下重新關上車門。

車輪重新滾動,白馬踏著馬蹄拖著馬車“碌碌”遠去,聖騎士們保持著整齊的隊形護在隊伍兩側。在聖女的座駕之後還有幾輛馬車,其中坐的都是神殿嬤嬤和侍從。

當這長長的隊伍漸行漸遠,站在原地的孩子才齊齊鬆了口氣,隨後七嘴八舌:

“瑪格麗特大人真漂亮!不愧是聖女大人!”

“大人的眼睛真好看啊!”

“大人的頭發也很好看!”

“我聽說就是大人的命令,神殿才開始給我們發食物和衣服,真是太好了!”

“哎,我怎麼聽說是伊修達爾大人和瑪格麗特大人的聯合指令……”

孩童們的聲音漸行漸遠,和瑪麗格特的馬車隊背對而行,走向王城的兩個方向,相似的是孩子們和坐在馬車中瑪格麗特臉上的笑容。

就是因為這份笑,瑪格麗特始終認為,就算自己受到再多次刺殺,也應該將那些指令推行下去。

多年以後,瑪格麗特躺在床上靜候死亡時,再度回想起這個下午的偶然相遇,再無麵對親生父親時的複雜情緒,餘下的隻有釋然喜樂。

***

“滴——工號3……滋……滋滋……”

這一次係統的播報聲剛響起就化為一通刺耳噪音,而且看情況,是再沒修複的可能。

遇到這種從未有過的突發情況,容羽並不驚慌。

當他從神經連接艙中坐起,看見一間黯淡無光的辦公室時,眼中依然很平靜。

好在幾處關口處的玻璃感應門還在運行,否則容羽懷疑自己就要一路砸門出去了。

外麵走廊上的情況依然不太好。

頭頂的照明燈不斷閃爍,四周靜得嚇人。之前的伊甸園公司縱使很安靜,也沒有到這種了無人氣的地步。就連途徑的幾個掃地機器人都停在半路,頭部上方的指示燈一片灰敗。

容羽僅僅掃過這些機器人一眼,便繼續朝前走。

他一路走出希望部的辦公區域,穿過通道,走下樓梯,來到二樓。

站在二樓的景觀走廊上,容羽一眼看見下方員工休息廳裡坐著一個人。

他沒急著下去,而是先扭頭看向右側。

透明落地窗外,是一片昏紅的末世景象。在一望無際的荒蕪大地上,一輪紅月高懸天際,灑落的紅光未經任何遮攔,直鋪整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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