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二章(2 / 2)

這是扶杳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一個男人的手,指節分明,線條流暢,手指修長而有力量,隻在虎口處有薄薄一層繭,應該是練劍所致。

算得上完美的一雙手,但扶杳此刻隻想著怎麼在這雙手上戳幾個洞。

商椴洗完手提醒:“帕子。”

扶杳回過神,水端走,將帕子遞給他。

接著要伺候他更衣。這些貴公子們破規矩就是多,回房要更衣,吃飯要更衣,睡覺要更衣,起床又要更衣,這一天天更衣都夠幾個下人忙的。

扶杳儘量忽略這是個男人,就把他當成一個沒有□□具,完全不帶感情地給他先脫了外衣,再拿另一件衣服套上。

可她終歸不是丫鬟,沒做過這種活兒,前麵套衣服也就罷了,到最後扣腰帶的時候,按流程應該先環住他的腰,將腰帶繞一圈再扣起來。但扶杳沒經驗,商椴的腰扣又十分精密,在他腰間搗鼓半天死都扣不上。

商椴被她弄得臉都紅了,扶杳以為是被自己氣得,隻好拿著腰帶退後一步:“對不起,以前沒做過,能不能叫長燈來給我示範一遍?”

商椴眼神奇怪地看她一眼,伸出手:“給我。”

扶杳趕緊將腰帶還給他。

商椴親自給他示範一遍,怎麼繞,怎麼扣,怎麼對正方位……扶杳認真看著,細細記下。

等示範完,他又將腰帶取下遞給她:“再試試。”

扶杳咬住唇:“你明明都已經扣上了。”

商椴理所當然地:“這是你的工作。”

扶杳隻得按他剛剛教的,給他重新扣一遍。

終於收拾完畢下去吃飯,驛長早已準備一大桌菜在下麵等著。

見商椴下來,他一臉諂媚指著候在桌邊的廚師介紹:“先生來得湊巧,廚房剛好買回一條新鮮大鱸魚,我們這裡的廚師最擅長做魚膾,今日便揀那最鮮嫩部分,讓他現場切成薄片,做一道金齏玉膾請幾位嘗鮮。”

在他的示意下,廚師開始表演。一條已經去皮去骨的魚肉,在廚師精湛刀工下切成一片一片成薄如蟬翼的生魚片……

扶杳以前倒是隨父親去館子裡吃過這道菜,但這樣現場切片的場麵卻沒見過,正要拍手叫好,卻聽到商椴極為冰冷的聲音:“住手!”

扶杳不解地看向他,發現他之前因為生氣有些微紅的臉此刻變得慘白,比之那日在茶樓見到更甚,他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麼,脖頸額頭處都有青筋爆出,甚至微微有些發抖。

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不敢動也不敢問,隻有扶杳走上去,輕聲道:“公子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碰到過幾次他生病,但這次跟前幾次有點不一樣,好像驚懼憤怒更多於虛弱痛苦。

似乎沒聽見扶杳說話,商椴一隻手已經扶住樓梯欄杆,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扶杳覺出不對勁,忍不住拉他的袖子:“公子,隻是魚膾而已,你怎麼了?”

商椴終於將目光從魚膾那裡緩緩移到扶杳臉上,突然閉了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們吃吧,我有點不舒服,先去睡了。”

“那要不要留一點兒待會兒熱給公子吃?”扶杳極儘一個丫鬟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