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她開始懷疑,他口中的阿杳會不會另有其人?這種想法一出,她便十分氣惱,想推開他出去找長燈來照顧。
可商椴力氣太大,她越掙紮他捏得越緊,最後鬨得扶杳實在是受不了,隻能含著委屈的淚水,靠在他肩頭哄:“我說的都是真的,公子的一顆心阿杳非常珍惜,公子怕是誤會我了。”
這個動作果然十分有效,哄一哄,商椴便安然入睡。
生氣的扶杳本想後麵幾天讓長燈來照顧,可看到他身上的傷終究是不忍。
好在第三晚他換了花樣,不喊阿杳,開始喊娘親。
他臉色慘白地喊著:“娘,娘,您彆死,我求您,再看一眼我,彆死!”
扶杳簡直驚呆了,她記得商椴的母親是商高崧嫡妻謝夫人啊,她不是好好的,精神頭十足,每天作為貴婦之首組織各樣女眷活動嗎?他這是做什麼噩夢,居然夢到自己母親死了?
雖然覺得有些無稽,但看到商椴臉上實實在在的痛苦表情,扶杳還是心軟了。
她故技重施安慰他:“公子做夢了,彆怕,謝夫人沒死,她好好活著。”
一如既往,商椴立刻安靜下來。
後麵連續四天,商椴要麼叫阿杳,要麼叫娘親,換著來。
扶杳也已經有了經驗,隻要他說胡話她就將頭靠在他肩上軟聲安慰。
這一招非常有效,神誌不清的他就像個需要安慰的寶寶,抱一抱,拍一拍,哄一哄,立刻就能安穩入睡。
到第七日晚間,扶杳又聽見他叫了一聲:“阿杳。”
第一次聽的時候嘛,多多少少還有點感動或難過,現在已經是虱子多了不癢的狀態。
她麻木地起床,走過去,伸手抱住他,將頭靠在他肩上,輕輕拍著他另一邊肩膀,聲音機械:“阿杳在,阿杳不會離開公子,也不會殺了公子,公子請放心,快乖乖睡覺吧!”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本以為他會如往常一般乖乖睡去,可這一次,她明顯感覺抱著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傳來他結冰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這一聲不亞於平地驚雷,扶杳嚇得飛快跳起來,迅速後退:“公,公子,你醒了?”
商椴艱難坐起來,揉了揉眉心:“我問你,你剛剛說的是什麼?”
“沒有!”扶杳斬釘截鐵,“我什麼都沒說,公子是不是做夢聽錯了?”
她已經決定,今天就是讓她受儘一百零八種酷刑,她都絕不承認剛剛做的事說的話。
商椴抬頭一臉威脅看著她:“真的嗎?”
扶杳用力點頭,讓她在他清醒的時候承認那幾句話,她寧願死:“真的,我就是看見公子臉色不太好,擔心病情變得嚴重,就趴下來聽了聽公子的心跳,僅此而已,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公子一定是燒糊塗了。”
商椴便用一種死亡的眼神盯著她,扶杳把心一橫,抬了下巴也盯回去。
好半天,就在扶杳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商椴率先收回目光。
他聲音冰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