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頓陰陽怪氣數落了整整半柱香時間,把她這段時間的鬱氣全發泄在扶杳身上。
扶杳倒是聽得認真,後來甚至隱隱覺得胡氏說得對,她到底在乾嘛呢?明明一路謹小慎微走過來,唯一的奢望就是嫁個如意郎君做個正頭娘子,不要像姨娘一樣給人做小。可自從父親出事後所有的一切都偏離正軌。胡氏說的這些事,每一件單擰出來對一個女子來說都是毀滅性打擊,所以她這樣一個名聲敗壞一無是處的人,憑什麼讓貴女們心中的白月光喜歡上她?
真是昏了頭啊,甚至鄭如蔓可能也說得對,商椴就是覺得她人儘可夫才選她來耍著玩,彆的女人哪有她這麼輕易上鉤?
扶杳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堪,或許她活著就是個錯誤,她根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看到扶杳臉色發白,嘴唇烏青,胡氏雖然很不待見她,卻也怕她再暈過去,那老爺不得把她吃了?
小萘適時端上一杯茶:“夫人坐坐喝點茶。”
胡氏借坡下驢,端了茶一口氣喝完,然後坐下:“說正事吧,那個商家大公子以前是娶過妻的,接連兩個妻子都難產而亡,聽說他府裡還有七八個小妾通房,其中一個十分得寵以至於敢指著正室鼻子罵,那兩個正室剛入府都吃過她的苦頭,誰知道難產是不是那賤人的功勞?”
扶杳終於從自我否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麵無表情道:“怪不得那樣好的家世竟沒有好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胡氏瞟她一眼:“實話告訴你吧,老爺一開始就拒絕了,可他死皮賴臉非要纏著,後來老爺回來說與我聽,我才勸老爺考慮一下。”
她喝一口茶:“想想你自己如今的處境吧,以你現在的名聲,想嫁個正經人是不可能了,再不然就是給人做妾,你願意嗎?說真的,就算你願意,我們還丟不起這個人。所以這商大公子雖然寵妾滅妻,對你卻似乎頗為上心,你嫁過去之後也還有點資格與那賤人爭一爭。至於後宅那些醃臢手段,你都能做出搶妹妹男人這種事,想必那些小手段對你來說也不值一提。”
胡氏冷笑了笑,“你父親自然是怕你嫁過去受苦,卻不知這已經是你最好的選擇,我不希望你自甘下賤給人做妾,拖累了你妹妹們才勸的老爺,不然才懶得管你。嗬,可笑老爺還深怕我害了你,舔著老臉自己來問你意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將茶杯往桌上一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給個話吧,嫁還是不嫁?我醜話說在前頭,如今就這麼一個當正頭娘子的機會,離了這村就沒這店,往後再想嫁人,就等你妹妹們都有了婆家再給人做妾去吧!”
扶杳現在已經是百毒不侵,什麼樣的惡意貶低對她來說都毫無殺傷力,她淡淡道:“我知道了,讓父親再給我三天時間,我想去廟裡問問菩薩,她覺得我該嫁,我就嫁。”
她心裡還有最後一丁點怎麼撲都撲不滅的期望,她要聽到商椴親口告訴她,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