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奔來的小太監見到這一幕,驚叫:“太子殿下受傷!快去請太醫!”
無論周圍如何紛擾,卻見洛商一動不動,笑眼看她:“丹紅鮮豔,更襯皇妹明豔。”
眼底暗色湧動。
瞧見他那副暗戳戳的陰險模樣熟,元錦覺得頗為熟悉,她不禁懷疑洛商是不是也沒有被抹去記憶。
伏屠骨試煉,浮生一夢,是使人失去所有,以本心體驗凡人人生。
但不知為何,元錦竟沒有失去記憶,反而得到了原身的記憶。
原身名為賈元錦,出身大喻皇室,乃老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她哪怕獨自一人跑到金鑾殿玩兒,躺在龍椅上睡覺,老皇帝都不舍得責備一句,因此養成一副囂張跋扈的性子。
兄弟姐妹個個視她為煞星,不敢觸其黴頭,甚至被封為太子的洛商也避其鋒芒。
卻不曉得得洛商今日發什麼瘋,竟敢行冒犯的齷蹉之事。
元錦揣度原身性子,繼續傲慢地斜眼瞪他:“奴才生得諂媚貨色!”
這句話應當算戳到了賈洛商的逆鱗。
賈洛商是老皇帝年輕時與宮女風流一夜生下的皇子,自小不受寵,受儘人情冷暖,但他十歲那年苦儘甘來,被剛經曆喪子之痛的納蘭貴妃抱到膝下養育。有母妃和母族納蘭撐腰,賈洛商憑借出色的手段與魄力,在一眾兄弟裡脫穎而出,住進東宮。
可儘管如今貴為太子,他的出身依舊為人詬病。
如果賈洛商沒有洛商的記憶,他心裡怕是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
恰好,她對他人的殺意與惡意最為敏感。
元錦老神在在等待身前人的反應。
誰曾想洛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上岸去。
一太監躬身小跑送來狐裘大氅,洛商單手扯來披於她的肩膀:“深秋寒露,冷風刺骨,皇妹小心著涼。”
像極關心妹妹的兄長。
元錦還欲再試,卻見一道明黃的身影攜烏泱泱的人群趕來,太監宮女紛紛向其下跪,洛商也放下她,恭敬作禮:“兒臣拜見父皇。”
那明黃身影擦過洛商,徑直奔到她跟前,溝壑縱橫的老臉堆滿焦急:“寶錦,你可安好?”他關切地上上下下打量元錦,見她蒼白的小臉埋在毛茸茸的狐狸毛中更顯病色,不由怒呼:“太醫呢!”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原身的父皇,大喻皇帝,賈啟。
老皇帝沒發話,無人敢起身。
因而洛商跪著回話:“稟告父皇,兒臣已經派人去請太醫,算時辰應該快到了。”
老皇帝這才注意到洛商:“你的臉怎麼傷了?”
答案不要太明顯,元錦頭上的銀簪還沾著血,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答案,更何況看見元錦行凶的宮女太監成堆。
卻聽洛商答:“多謝父皇關懷,這傷是兒臣救人時不小心割的。”
當著一堆證人的麵,拆穿他的謊言輕而易舉,可沒人敢去站出言頂撞,或者說老皇帝默認了這個說法。
老皇帝不顧打濕龍袍,挽住元錦,對洛商淡淡點頭:“不錯,身為太子理當友愛手足。孫盛,朕那兒的舒痕膠待會兒送三盒給太子。”
“是,陛下。”跟在老皇帝身旁的孫盛太監上前一步作揖領命。
元錦安靜立在一旁,她初來乍到不適合搶風頭,哪怕想搞事情至少得弄清楚誰是誰。
因此老皇帝與洛商說話的功夫,她靠餘光不停掃視隨同皇帝來此的人,根據麵容特色將他們與記憶對上七七八八、
當觸及一位熟悉的明媚女子時,她的目光停頓半息,但很快移開。
直到看見一焦急的中年男人,元錦的腦子突然原地蹦出個詞兒——納蘭侓延。
名字有些耳熟。
元錦眉心微蹙。
等等。
最初跟她一起沉底,然後被她一腳踢開的人,好像就叫納蘭侓延。
他是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