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突然靈光一閃,了悟那老皇帝為為何對她的寵愛勝過太子。
她無視賈元錦的阻擋,繼續動作。
賈元錦急得恨不得咬對方一口,可她僅僅是一道虛無的殘魂,連掀起陰風的能力都沒有。
她隻能不斷提醒:“你會死的!”
元錦默問:“你覺得最後的占卜結果,真的是雲輕白確定的嗎?”
賈元錦著急的尖叫戛然而止:“你......你什麼意思?”
元錦輕嗤一聲,指腹擦過瓶身,旋即蓋回瓷蓋,凝望神色始終波瀾不驚的雲輕白:“罷了,我也怕。”
怕師父沒有失去記憶,責備她,厭惡她,然後拋棄她。
宮女見元錦動作,忙伸手拿過瓷瓶,埋頭道:“稟殿下,太醫剛剛趕到長樂宮,已經為太子殿下包紮完畢,您打算何時診脈?”
“你叫他等著。”元錦說。
“是。”宮女依命去外殿傳話。
而元錦沉默良久,側眼避開雲輕白道:“國師大人,你替本宮更衣梳發。”
賈元錦:!
“我,我,我還是清白之身!你不要毀我清譽!”
元錦直接無視她,雲輕白則無法感知此間殘存的靈魂。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行動,取下屏風上的華裳,一件一件為元錦穿上。
指尖觸及不妨滑過她的鎖骨,柔軟溫涼的體溫似有若無,卻宛若燎原烈火,徑直燒往四肢百骸。
那一刻,窗外的鳥鳴,屋簷下隨秋風搖動的風鈴好似全部拉遠,天地間隻剩下他與她。
他頭一次感覺,悠久漫長的時光此時短暫得過了頭。
放佛眨眼他便為她穿好衣裳,梳好發髻。
元錦坐在梳妝鏡前,看到銅鏡裡的人影,被身後之人熟練地挽了個俏皮的雙鬟髻,不禁牽起一個似笑又似哭的表情。
無需再試探身後之人的身份,他就是雲輕白。
元錦仰頭,正好對上他烏黑如墨的雙瞳,他插華勝的手停頓於半空。
“......國師大人,往後你照顧本宮起居。”她命令。
被傀儡符控製的雲輕白很快有了動作,他捂住元錦的耳朵,將她的頭擺正,對鏡梳妝。
無需言明。
受符籙控製,他無法拒絕元錦的要求。
梳完妝,元錦根據原身記憶去往外殿,而賈元錦由於剛才的事,羞答答藏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跟著。
撩開垂地珠簾,她看見外殿中,洛商端坐太師椅悠閒品茶,而太醫畢恭畢敬立在一旁。
珠簾嘩啦,洛商擱置茶盞,隨聲望去。
來人粉裙翠釵,額間桃花夭夭,點綴珍珠,嬌俏但不乏雍容華貴,竟勝過人間百花。
洛商一時移不開眼:“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打扮。”
他的記憶裡,元錦不是素裙如仙,便是勁衣颯爽,如此少女嬌俏的裝扮,他隻在夢中見過。
元錦卻在揣度他不曾見過誰?
原身過往追求華麗奢侈,確實未曾嘗試此時的俏麗妝容。
元錦於主位落座,漫不經心地問:“父皇壽宴未散,皇兄作為太子,理應趕緊回宮整理儀容,再返回賀壽,怎賴到我宮裡就不走了?”
洛商容色不改:“往日皇妹常邀請我逛禦花園,可惜我事務繁忙,不得不拒絕。而今終於得了空,皇妹卻將我往外趕。”
說著,他無奈搖頭:“皇妹年歲漸長,我倒猜不透皇妹的心思了。”
而後指示太醫:“李太醫,還不給公主把脈?父皇最記掛皇妹,還等著消息呢。”
此話一出,將他留在這兒的緣由解釋了七七八八。
元錦隨意仰靠椅背,將右手搭在桌上由太醫把脈,行為舉止間威嚴天成。
她不加掩飾地審視洛商:“皇兄思慮周全,孝順體貼,兄友弟恭,我等拍馬不及。不過,水下冒犯之事,皇兄作何解釋?”
洛商大大方方朝她致歉:“皇妹落水,作為兄長不免急躁了些,因而作出逾越禮法之事,望皇妹見諒。”
聽見逾越禮法四字,診脈的李太醫不禁擦拭額頭密汗,將頭埋得越來越低,竭力減少存在感。
不曾想元錦未放過他:“李太醫,本宮問你,將浮出水麵的溺水之人又拉回水中,是故意為之還是因急躁失誤?”
李太醫瑟瑟發抖:“這,這,這......”
瞧他那可憐勁兒,洛商不由輕笑,解圍道:“何必為難他,皇妹有疑問儘管問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元錦揮退李太醫,等外殿隻剩下她和洛商,質問,“皇兄離席解酒,我怕你出事,於是便做主跟隨,哪知跟到一半,與納蘭侓延狹路相逢,皇兄卻不見蹤影。我特彆好奇,皇兄去了哪兒?”
“而且皇兄早不來,晚不來,偏等到我浮上水麵後才來,而且來得那樣精準。荷花湖占地百畝,卻毫無遲疑徑直向我遊來,為什麼?”
沉入湖裡,元錦的聽覺比岸上靈敏戲多,大多數跳下水救人的侍衛太監皆如無頭蒼蠅般搜救,偏洛商跳入湖中後,沒多久就找到她。她不得不多想。
洛商聞言,不由小指微動,係於上的紅線隨之顫動,它的另一端向前延長,沒進元錦體內。
“千裡姻緣一線牽,或許我與皇妹前世有段姻緣呢?”他提起茶壺為元錦斟茶,“我猜你喜清茶,它是我親手泡的,你嘗嘗?”
茶香四溢,淡淡清苦味令元錦蹙眉:“你猜錯了,我喜甜湯,洛師弟。”
洛師弟的稱呼一出,元錦仔細端詳洛商的變化,隨口補充:“大喻太子行事驕傲,替皇帝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