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元錦默了默,隨後跟她談騰雲駕霧修仙之道,波瀾詭譎妖邪傳說,一下引走她的注意,方未繼續談下去。
猶疑間,賈元錦已經興奮地穿門進去。
元錦呼了口氣,呼吸在冰冷的寒風中凝成縹緲的霧,瞧了半晌,最終她示意宮女叩響興慶宮的大門。
報了名,興慶宮的太監飛奔過來開門領路,她跟著往裡走,轉過一個彎,就見到正殿前的廣場被改成規模偏小的蹴鞠場,十多個九歲左右的小宮女、小太監在場上飛奔搶球,賈元錦追求他們的身影,自己玩兒得樂不思蜀。
蹴鞠場旁邊設有座,上遮華蓋,納蘭貴妃坐主位,納蘭明珠坐左側,本應在月前出宮回府的納蘭侓延坐於她右側,三人時不時交頭接耳,掩唇而笑。
沒看見洛商,元錦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洛商就本能的厭惡,殺意控製不住地翻騰。
或許是因為他冒犯她?
元錦按捺疑惑,上前向納蘭貴妃見禮。
如今後位空虛,納蘭貴妃掌權,直接免除妃嬪的晨昏定省,蟄居興慶宮拜神禮佛,為逝去之子祈福,而元錦也不愛出門,因此除了兩月前,她落水上岸後,有幸匆匆一睹,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
如今再見,瞥見納蘭貴妃一身幽靜的湖藍裙釵,著裝素雅,恍似深山中獨自綻放的幽蘭。
納蘭貴妃待人接物溫和有禮,但看見元錦,生來浸著三分哀愁的眉眼舒展,打趣道:“我當寶錦嫌棄興慶宮清冷,兩月不肯踏足我這兒。”
賈元錦被驕縱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本性純良,活潑開朗,在後宮可算是活寶兒,走到哪兒都招人疼愛。
她和納蘭貴妃,自十二年前,貴妃喪子後,結下幾分母女緣,後來她對洛商起了不可說的心思,對洛商養母便更為殷勤。
“娘娘可冤枉我了。”元錦對偽裝的事信手拈來,她故作嬌憨,“兩月前我害娘娘的侄兒落水,自知罪孽深重,便罰自己麵壁思過一年。可才過兩月,寶錦實在思念娘娘,就學先賢來向娘娘負荊請罪。”
“姑母,你聽聽,害人落水的罪魁禍首分明是她,你怎得隻罰我抄經。”納蘭侓延立時搶過話頭告狀,“我差點去了半條命呢!”
“寶錦都明白承擔責任,你還不知悔改,將事兒全推卸出去,我看你是罰得還不夠。”納蘭貴妃語含責備,轉頭對元錦招手,親熱道,“過來,讓我好看看咱們的寶錦瘦了沒。”
元錦依言迎上前,被貴妃牽著坐到身側。
納蘭明珠笑吟吟接話:“姑母,寶錦妹妹罰自己麵壁思過,肯定是糟了大罪,看她臉頰都消瘦不少,定要好好補補,不然遭不住負荊請罪。”
本事玩笑話,納蘭侓延卻認真道:“對哦,你來負荊請罪,你的荊條呢!”
元錦橫他一眼,紅著臉說:“荊條,荊條,在來得路上被燕子搶走了。”
她結結巴巴,越說越小聲。
納蘭侓延大笑,帶著拆穿謊言的興奮指她道:“你說謊!冬日哪兒來的燕子!”
聽見兩人對話,納蘭貴妃和納蘭明珠忍俊不禁,隨後納蘭明珠道:“這兩人跟歡喜冤家似得,湊在一起有趣得很。”
納蘭貴妃捏了捏元錦的臉頰:“咱們寶錦純真,侓延小子不藏事兒,確實是一對妙人兒。”
此話一出,不等元錦發話,納蘭侓延臉色大變:“姑母,我要娶的女子當屬天上明月,才不要......”
話未說完,納蘭貴妃厲聲嗬斥:“大膽!這兒豈有你說話的份兒!”
若讓傻小子將話說完,議論皇家公主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
納蘭侓延方品出味兒,臉色唰地慘白。
納蘭明珠垂眸,美豔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可惜,到底無法遂願,將元錦困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三人各懷心思,元錦瞧在眼中,隻作不知,安靜乖巧地依偎貴妃。
氣氛一時凝滯,適逢場上的蹴鞠比賽分出勝負,勝者隊伍的隊長來貴妃跟前說了幾句吉祥話,才打破沉寂。
身前稚童滿院,納蘭貴妃目露慈愛與懷念,命人將賞賜分發下去,人人都有,勝者隊伍多添一袋金瓜子。
如脫韁野馬的賈元錦瘋玩兒回來,依戀地飛進納蘭貴妃懷中,縱然她控製不住力道,時不時穿過貴妃身體,但她努力地維持像被抱住的動作。
元錦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