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混沌淵(八) 好疼。(2 / 2)

她像極了錦繡堆裡的明珠。

元錦垂下眼簾,用餘光打量自己灰撲撲的粗布麻衣,哀嚎聲變得更高。

元明珠卻是笑夠了,指揮修士:“給她拷上狼牙鐐銬。”

狼牙鐐銬被設於天窗前,從房頂垂落兩根鐵鏈,離地長度可以調節,墜在鐵鏈底端的鐐銬內側布滿細密的尖刺。被銬者必須保持一動不動,否則尖刺紮進皮肉手骨,將疼得生不如死。

元明珠曾見過一些嘴硬的,被拷上狼牙鐐銬,還沒關到十天半個月,就直接被折磨瘋了。

十分適合元錦這個難啃的硬骨頭。

彆以為她天真,看不懂她虛偽的把戲。

水靈靈的雙眸中掀起陰狠,元明珠爬上太師椅,氣勢十足地坐正,一臉倨傲地俯視元錦。

太師椅被特意擺在狼牙鐐銬的正對麵,審問中坐上它的人一般會於無形中產生巨大的壓力,碾向被銬者,破其心房意誌。

可元錦反倒歇了哀嚎,直視元明珠。

她扮醜的初衷,本是為討元明珠的歡心,少受些苦,而今假哭狼狽討了她開心,但恐怕免不去折磨。

元錦心下一沉,不動聲色觀察四周尋找脫身辦法,可修士牢牢控住她的行動,境界之差猶如鴻溝,容不得她掙脫束縛。

緊接著修士大力掰過她的雙手舉過頭頂,撈過鐐銬拷住,然後如一道影子隱入元明珠身後。

被銬住刹那,元錦眼前驟然變黑,什麼也看不到,而手腕放佛被密密麻麻的冰涼罩了一圈,稍有不慎,幾根冰涼刺破皮膚,如同螞蟻跗骨啃噬的瘙癢刺痛立即鑽進骨髓,溫熱的血液順著手臂流下,滴答滴落,恍若生命的倒計時。

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元錦直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這折磨比她預想得還狠毒幾倍。

“元明珠,私獄事關重大,乃族中禁地,你擅自闖入,不怕家主被責罰嗎?”元錦努力維持原樣,不敢動彈分毫,冷聲質問。

“不求饒了?”元明珠戲謔反問。

元錦怎容她四兩撥千斤忽略問題,旋即改變口吻,收斂冷調,盈盈笑道:“我更怕妹妹被責罰。”

“你閉嘴!”元明珠登時咆哮,猶如被踩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小臉脹得通紅,“本小姐是元家唯一的大小姐,沒你這個姐姐!”

示弱換不來安寧,元錦徹底拋卻偽裝,繼續刺激:“我們前後腳出生,僅僅相差兩天,難怪你不願承認我這個姐姐。不如,你當姐姐?”

“啪——”

清脆的巴掌回蕩。

元明珠縮地成寸,轉眼瞬移到元錦麵前,一巴掌扇了下去。

元錦右臉火辣辣的疼,口腔中血腥味蔓延,可她滿不在乎地咽下。

元明珠怒罵:“賤人!畜牲!”

“我爹隻有我娘,隻有我這個女兒!”

“你再敢多嘴一句,哪怕族中長老阻攔,我也要把你扔去喂妖獸!”

元錦口齒清晰,徐徐道:“妹妹,你再怎麼否認也不能改變,我們的爹爹是同一個人。”

“閉嘴!”元明珠一把扯住元錦衣襟,往下狠拉,元錦雙手手腕撲哧被尖刺貫穿。

“唔......”元錦死死咬住下唇,不肯痛呼半句,但仍舊抵不住鑽心刺骨的疼,溢出低吟。

元明珠見狀嬌笑,她愛死元錦真切地呼疼,放佛案板上任她宰割的魚肉。

元明珠不似常人。

她從擁有意識起就喜歡折磨妖獸靈寵,再大一點,妖獸靈寵就成了人。

她的血天生為他人的慘叫而沸騰。

冷血如她,唯一的逆鱗就是父母。

不,準確來說,是元家嫡女的身份。

她應該是獨一無二,是元家唯一的驕女,怎麼偏偏出了個元錦!

她爹元康迎娶她娘之前,曾經糊塗,迎娶一位散修作妻,幸好那薄命的賤婦生下元錦後就撒手人寰。

元明珠扯過元錦麵對麵,就差丁點兒縫隙就是鼻尖對鼻尖,白淨的小臉不小心沾上幾滴元錦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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