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園的那頓飯結束後,有了陸雲挽聯係方式的班如風,時不時就會和他聊東聊西。
將“攝政王”的一切遠遠拋掉的陸雲挽,也不排斥多一個朋友。
畢竟他在這個世界無親無故,多點朋友一起玩才熱鬨有趣。
國喪結束後的一個周末,在機器人監督下寫完了檢討的班如風,終於再次離開帝國科技大學,按照陸雲挽給的地址來到了這棟臨湖的彆墅。
“臥槽,臥槽!太好看了!”班如風的語調非常誇張,“你臥室這邊居然是懸空的?”說罷,他還完全不顧形象地蹲在木質地板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對,”陸雲挽非常驕傲地說,“這些都是我自己設計的。”
陸雲挽的臥室兩麵牆壁和天花板都由透明材質製成,想要看風景或者星空的話隻用調整透光度就好。
整間臥室一半建在岸上,另一半則懸在湖畔。
陸雲挽也是來了之後才發現,這片湖泊下藏著許多泉眼,冒出的泉水並不像遠處雪山融水那麼寒冷,而是最適宜人類的溫泉水。
如果他想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開底部暗門,在臥室中泡溫泉,或是從側門出去劃船。
且在任何時候,都能將遠處的雪山、草原與冷杉儘收眼底。
最近一陣子陸雲挽已經試過好幾次了。
“你也太會享受了!”班如風激動地感慨道,“這得多少錢啊——”
末了他站在窗邊深吸一口氣,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神秘兮兮地走到陸雲挽身邊說:“誒,陸閒我來這裡……他不會介意吧?”
“他?”
這裡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嗎?
班如風的話讓陸雲挽懵住了。
而看到他一臉迷茫的表情後,班如風“嘖”了一聲,糾結半天還是撓了撓頭發說:“就是你那個……金主啊!”
陸雲挽:“……”
救命,差點忘了這一茬。
明明一個杜撰出來的人物,但是聽到班如風的話,楚玄舟的形象突然從陸雲挽的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停停停!陸雲挽立刻叫停。
“他不會介意的,額,他……不會來這裡。”陸雲挽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哦……”班如風顯然不信陸雲挽的話,一個簡單的“哦”字愣是上下起伏,被他說的同唱歌一樣。
一陣子聯係下來,班如風已經和陸雲挽混熟了。
班如風將四周環視一圈,他走來輕輕地拍了一下陸雲挽的肩膀,擠眉弄眼道:“咳咳,不用解釋了,咱倆誰跟誰啊。你這個臥室一看就很色,還專門留了遊泳的地方,真的很貼心。”
現在帝國科技大學的學生都這樣嗎???
見陸雲挽沉默,班如風直接當他默認了。
八卦心爆表的少年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他朝陸雲挽眨了眨眼問:“對了,他人怎麼樣?長得好看嗎?”
陸雲挽本想反駁一下,但是已經莫名其妙與“禁臠”身份焊死在一起的自己,好像也隻能順著班如風的話說:“……很好看,性格……比較複雜吧。”
“哦——”班如風又追問,“他魚尾是什麼顏色的?”
“黑色,光線比較強的話看起來有些像深紫。”
等等!!!
將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陸雲挽才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自己怎麼又把楚玄舟的特征套了進來!
不過還好班如風並不知道帝國的新任掌權者的尾巴是什麼顏色,也完全不會將“陸閒”和楚玄舟這兩個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聯係起來。
他隻是在陸雲挽下意識回答了這個問題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哇!你果然連這個都知道啊。”
陸雲挽自暴自棄:“我們這種關係能不知道嗎?”
被麵部投影改變過的五官變得比之前柔和很多,但是陸雲挽身上那種明豔又複雜的氣質並沒有被削弱。
或許是這一次陸雲挽的語氣太過於頹廢與絕望,說完這句話後,班如風忽然皺眉死死地盯住了他。
“對了陸閒,我一直都忘記問你,你現在還上學嗎?或者有沒有什麼工作?”
我上一份工作是攝政王。
陸雲挽默默地在心中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一臉微笑地朝班如風看去。
大概是攝政王當久了,習慣了胡言亂語,已經適應自己新人設新角色的陸雲挽直接放棄掙紮。
他斜倚在半透明的外牆邊,有些滄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雪山,接著隨手端來果汁抿了一口,用無比深沉且疲憊的語氣對班如風說:“我沒有工作。”
……所以陸閒是專職給人魚當玩物的?
班如風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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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到了陸雲挽的身邊,一把將陸雲挽手裡的果汁搶了過來:“陸閒,你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沒有意義嗎?你還很年輕,應該多學一點東西才對。不是我詛咒你……如果,如果你有一天被那個人魚拋棄了,那你要以什麼為生呢?”
班如風的一個個問題直擊心靈,振聾發聵。
陸雲挽看到他這真誠的目光,聽到這麼誠摯的語氣,都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他十動婉拒:“你就讓我繼續腐朽,就這麼墮.落下去——”
“不行!”此時班如風已經緊緊地抓住了陸雲挽的手腕,他打斷了對方的話,“陸閒你上次還說把我當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我絕對不能看著你一步步墮.落。”
“……所以?”陸雲挽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濃濃的絕望之情。
“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帝國科技大學上課吧!”
陸雲挽:???
這是什麼走向?
……
班如風說得過分有理有據,陸雲挽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
當了幾周的鹹魚之後,陸雲挽莫名再一次邁著沉重的腳步,和班如風一起走進了帝國科技大學的校園。
陸雲挽原以為自己隻用去做做樣子,維持好什麼也不懂、無藥可救的文盲人設,班如風就能放自己走。
但是他沒有想到,下周一他去帝國科技大學的時候,正巧碰上了一件大事——
看到光屏上的課程通知,陸雲挽這才知道:宋非衍要在今天繼續上次被自己喪鐘打斷沒能完成的公開課,他打算為帝國科技大學相關專業的老師與學生簡述那場實驗。
已經糊裡糊塗跟著班如風來到帝國科技大學,陸雲挽才想起對方正好是宋非衍的學生……
在陸雲挽心中,過去的一切早已經隨著攝政王的死亡與烈火一道消逝。
他不想和從前認識的人有任何牽連,甚至不想見到他們。
這顆星球的大小與地球相似,原本陸雲挽覺得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一輩子不會見到老熟人,但沒想到卻這麼快就被班如風坑到了這裡來。
“……精神力課程啊,”陸雲挽一邊被班如風拽著向教室走,一邊猶豫著說,“我真的完全不懂,萬一一會上課
的時候睡著了怎麼辦?你不是說這場課程還有可能對星際直播嗎?被拍進去的話,會影響到你的。”陸雲挽語氣無比誠懇,同時試著擺脫班如風逃離這裡。
“沒事!”班如風停下腳步,他重重地拍了陸雲挽的肩膀一下,“我會盯著你的,看到你困了就把你打醒不就好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是我穿書之後第一次光明正大說要打我的人——陸雲挽在心中直呼厲害,並瘋狂吐槽。
“可是——”
“沒有可是!”
班如風再次用力,直接拽著拚命想逃課擺爛的陸雲挽向教室而去。
啊啊啊要命!!!
陸雲挽的精神核已經基本恢複,但是攝政王的身體,早在一場場戰爭,還有當年荒星有毒氣體的侵襲下毀了個大半。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有精神力的事實,隻能嘗試用勁擺脫班如風。
可陸雲挽卻絕望地發現:明明同是人類,班如風的力氣卻比自己大許多。
還沒掙紮幾下,陸雲挽就被班如風拖著進入了帝國科技大學的巨大環形教室裡。
他看到:這間銀色的環形教室可容納數萬人,從自己所在的地方看中心區的學生,隻能見到一個小點。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進入教室後,陸雲挽直接坐在了最後一排:“就這裡吧,我真的聽不懂,前排留給更適合的人。”
“哎……”班如風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妥協與陸雲挽一起坐在了這。
陸雲挽剛才磨磨蹭蹭,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他和班如風坐下後沒多久,課程便正式開始了。
宋非衍還沒有來,但是教室中的廣播設備已經在告知課堂記錄。
就像班如風剛才說的那樣,這場活動的確麵向全星際直播。
不過陸雲挽看到,遠處光屏角落的那個數字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全星際並沒有幾個人看這場直播——宋非衍要講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深奧,壓根沒有幾個人能聽懂。
最重要的是,放眼整個星際,幾乎所有人都將攝政王生前說的那番話當成了狡辯。
他們自始至終都不相信這場實驗是真的。
不隻是星網,其實要不是宋非衍強製要求的話,恐怕今天也不會有幾個學生來這裡參加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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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經被班如風拽來了,陸雲挽索性所欲而安。
幾分鐘後,會場通報結束,環形教室中間的艙門打開來。
見宋非衍將要出現,上萬人立刻安靜坐在原位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陸雲挽也受到這氣氛的影響,認真地朝教室中央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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