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夏油傑的未來,或者說是預兆夢才對,我作為旁觀者,本來甚至都不會被夢境中的人看到。
因為我們理論上來自不同的時空,應該是完全無法相交的狀態才對。
……怎麼辦,越思考越覺得奇怪了!
果然這個道具就是出問題了吧!
綁住我的道具似乎也是某種咒具,我手腕被磨得生痛,卻沒有絲毫掙脫的跡象。
“嗚…唔嗚……”
嘴裡塞著東西說不了話,我隻能掙紮著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有沒有人啊……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微弱的足音,有人朝著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我精神一振,儘可能的多發出一點聲音引起對方的注意。
來人似乎也聽到了我這邊的動靜,腳步停了停,隨後,原本不緊不慢的步伐明顯加快了。
嘩。
聽聲音,應該是日式傳統的格子門。
我有些緊張的抬頭。
雖然眼睛被蒙住了,但奇怪的是,儘管在夢境裡,我身上的技能還是可使用的狀態。
【我妻善逸的絕佳聽力(佩戴後可以分辨人和鬼,甚至是人心的聲音)】
我“聽”到了。
比之前的從夏油傑身上更暗黑,比太宰治身上的更絕望。
像是一片寂靜無聲的沼澤。
原本的期待變成恐懼。
我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隨後一隻手扶住了我的下巴,強行抬了起來。
那應該是一隻男性的手,很涼,指腹位置有薄薄的繭子,用力掐住我下巴的時候,皮膚會有點疼。
我不安的掙紮了一下。
那隻手停頓了片刻,隨後往上,粗糲的指尖點在我的眼下。
我僵住不敢動了。
對方很輕的笑了一下。
笑聲雖然短促,但我卻仿若雷劈,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嗚嗚嗚……?!”
這明明是夏油傑的聲線。
尤其想到這本應該是夏油傑的預兆夢,我更是後背發涼。
——不可能啊,他叛逃的時間節點已經被我破壞,沒有理由的。
心中滿是疑惑不安,我奮力的掙紮起來。
因為掙紮的太厲害,我手腕的皮膚甚至已經被擦破,鮮血蜿蜒的從我的指尖滴落。
“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這確實是夏油傑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句話就像是某種啟動機關,隨後一股奇怪的力量瞬間支配了我的身體。
雖然大腦還能正常思考,但身體卻不再聽我使喚,瞬間停下了掙紮。
我感覺到自己宛如一隻溫順的貓咪,側頭蹭了蹭那隻手,對方指尖的繭子刺得我皮膚有點疼。
夏油傑單手扶著我的臉,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像是某種嘉獎。
隨後他伸手解開了我的眼罩。
長期出於黑暗中,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眼前的光亮,雙眼刺痛,我忍住流淚的衝動睜開眼,發現自己果然身處一間傳統的古典和室中。
而眼前夏油傑也和印象中的樣子不太一樣。
他的頭發被放下來一半,隨意的披在肩頭,而身上卻穿著一件我從沒見過的袈裟。
“過來。”
夏油傑輕聲對我說。
我感覺自己不受控製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他走過去。
然後跪在他的腿邊。
“好乖。”
夏油傑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伸手撫了撫我的臉,然後解開了我的口.枷。
而我就像是一個失去神智的布娃娃,明明是被束縛的狀態,卻像是根本沒有掙紮的念頭,始終溫順無言的貼著他的腿。
我仰頭看著他,仿佛被夏油傑居高臨下的操控了一切。
“夏油大人。”
出口的聲音甜膩,像是某種邀請。
於是夏油傑彎腰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臂彎裡,側臉靠上他的肩頭。
而我此時,終於雙眼通過這具被控製的軀殼,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
冰冷又傲慢。
手腕處的傷口無意擦到夏油傑身上的衣物,越發疼痛。
我的喉嚨中發出很輕的嗚嗚聲。
“真是可憐。”夏油傑托起我的臉,微微皺起眉。
像是在心疼。
“但這是懲罰,千奈。”
*
被菜菜子搖醒的時候,我一時沒能從那個衝擊力巨大的夢境中緩過神來。
“千奈姐姐。”
菜菜子滿臉擔憂。
我茫然的坐在床上,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臉上全是冷汗。
“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怎麼了。”我強行忽略了自己狂跳不休的心臟,強撐出一副笑臉。
菜菜子雖然仍舊沒能放心,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有人按門鈴。”
——我之前有囑咐她們,聽到有人敲門不要開,等我來了再說。
“做得好。”
我雖然還沒能完全緩過神,但仍舊從床上爬起來開門。
可能是那個中也先生的手下過來給我送日用品。
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直接拉開了門。
“東西放在玄關就行…”
——結果門外居然是夏油傑。
他風塵仆仆,臉色疲憊,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然後趕在他開口前,砰得一聲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