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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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奈。”

——夏油傑在進來之後, 忽然改變了對我的稱呼。

他的目光掠過我和沙發上看似已經睡熟的五條悟,卻又克製的收了回來,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本名不叫奈奈吧。”

我攏住一隻正在手心氣棲息的蝴蝶, 朝他點了點頭。

“是啊,我叫千奈。”

手心的蝴蝶半夢半醒的煽動了一下, 輕柔的質感掃在我的掌心, 讓我感到有些癢。

於是我把手移開了。

五條悟卻反而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很確定他知道夏油傑進來了,夏油傑也很明確的看到了五條悟。

但這兩個家夥卻偏偏十分默契在這個時候裝聾作啞了起來,我左右看了看, 覺得有些奇怪。

沙發上已經沒有了位置,於是夏油傑隻能坐在後方的飄窗上, 月光從他的身後映照過來, 落下的陰影將我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他漆黑的發絲融進夜色, 我隻能看清半個白皙的下巴,和紫色的眼睛。

還有袖子上一道裂口。

——這種痕跡一般會在和他五條悟打完架之後出現,怪不得這兩個人又玩起了這種幼稚遊戲。

“需要補一下嗎?”我伸手指了一下。

夏油傑垂下眼睛, 脫口而出:“不用……”

但隨即他又改變了主意,目光不著痕跡的從五條悟的白頭發滑到我的手指上, 隨後風淡雲輕的改了口。

“如果方便的話, 當然。”

我正打算起身, 卻忽然想起了這裡並不是曾經的高專宿舍,房間裡並沒有針線盒這種東西。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夏油傑居然主動提供了針線。

我猜他是剛才從醜寶那裡拿出來的, 天知道他為什麼要在咒靈的肚子裡放針線盒。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古怪,夏油傑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哪怕是他也很難在一個“普通人”麵前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隨身攜帶針線盒。

我現在沒有係統給我開的掛,當然也是看不到咒靈的,所以也隻能假裝什麼都沒意識到, 伸手接了過來。

腦海裡,總是出現夏油傑剛從甚爾那裡收服了醜寶之後,咒靈開口的第一句話——“媽媽。”

當時的我和五條悟拿這件事調侃了夏油傑好幾次。

我忍住笑,努力把“男媽媽”這三個字趕出腦海,集中注意力,幫夏油傑勉強縫好了裂開的袖口。

可惜口子太大,我粗劣的縫製技巧隻能讓它在夜色中看起來沒有那麼突兀,夏油傑的這件外套還是報廢了。

但夏油傑卻心情很好的舉起袖子仔細看了一會兒,認真的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搞得我有些臉紅。

“手藝很糟糕。”我呐呐的說。

夏油傑笑著打斷我:“沒有,很好,謝謝。”

我不好意思的擼了一把手下的白毛試圖緩解窘迫的心情。

手腕被人握住了。

我有些驚訝的低下頭,卻發現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睜著那雙藍色的眼眸盯著我看。

然後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朝我也舉起了袖子。

“我的也裂開了,我也要千奈給我縫。”

我:……不對啊,我記得五分鐘之前他的袖子上絕對沒有這麼大的一條裂口。

五條悟的半條胳膊幾乎都露在外麵了!

夏油傑則是毫不客氣的戳穿了好友。

“你終於舍得關無下限了嗎?”

五條悟滿不在乎的往上蹭了蹭,躺在我的大腿上。

“為了切磋的公平性。”

夏油傑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於是我假裝自己也忽然失去了聽覺,繼續用我高超的縫製技巧,把五條悟的外套也毀了。

等到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我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五條君,夏油君,你們要呆到什麼時候,我真的要睡覺了。”

五條悟坐起來,十分自然的湊過來,手臂鉤住我的肩膀。

我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和夏油傑完全不同,五條悟身上是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成年後也不忘攝入過量的甜品,我在他湊近的時候,恍惚之間還以為哪個糖果鋪成精了。

——這種甜味讓他顯得有些不夠成熟,但同時也很讓人心軟。

比如我現在就能相當心平氣和的看著他用那種撒嬌一樣的誇張口吻,衝我討要一個晚安吻。

“誒,奈奈,走之前沒有晚安吻嗎?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夏油傑叫回我的本來的名字,五條悟反而開始叫我奈奈了。

真奇怪。

我近乎寬容的看著他的臉。

夏油傑十分善良的在旁邊替我出主意:“要不千奈你報警吧,我會負責把他交給警察的。”

我擺擺手,忽然用手捧起了五條悟的臉。

他瞬間摒住了呼吸,眼睛也睜大了,臉上與其說是沒有表情,倒不如說是忘了表情應該怎麼擺。

我湊過去,很輕的用額頭貼了一下他的額頭,這是一個安撫的動作,同時也能展示親近。

五條悟怔怔地看著我。

“這才是朋友之間的晚安吻。”我的手指從他臉頰旁邊落下去。

——慶祝我們的久彆重逢。

五條悟緩慢的眨眼。

他表情古怪,並沒有回答我。

夏油傑卻伸手按住了我肩膀,我反手按住他的手背。

“夏油君也要晚安吻嗎?”我笑著轉過頭,用手臂撐起身體。

夏油傑沒有說話,卻十分配合的彎下了腰。

我也抵了抵他微涼的額頭。

夏油傑的手已經撫到了我的臉上,他的發尾落在了我的耳邊,有些癢,於是我很快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一樣的觸碰。

我忽然不再介意他們想不起我這件事了。

蜷縮在這張狹小的沙發上,腦海中卻是我們曾經被任務折磨得夠嗆,像一群疲於奔命的小動物,不得不擠擠挨挨的睡在一起。

五條悟一反常態,沉默地貼在我身後,他忽然伸手把我抱了起來,明亮藍眼睛在月光下像是波光粼粼湖麵。

我被迫坐在他大腿上。

“真犯規。”他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

然後他湊過來,貼了貼我的臉頰,他柔軟的嘴唇貼著我的耳墜,一黑一白的發絲絨絨的糾纏在一起。

熱熱的,帶著甜香,讓人不自覺的想起熬化的蜂蜜糖漿。

很癢,耳廓幾乎是瞬間就充血了。

我難以控製的發了個抖,發出一聲含糊的抱怨。

“彆動。”五條拖長了聲音。

我僵住了,夏油傑就坐在我們身前,像是在觀察,但又不確切。他神情半藏在暗處,陰影將其分割成兩半,看起來有些難以琢磨。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俯下身很輕的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涼而軟,像是一片初冬的雪花。

“這才是晚安吻,千奈。”

額頭處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我在他湊近的聞到了妥帖溫和的木製暖香。

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從我心頭漫出來,它們就像是燒開的熱水,幾乎將人灼傷了。

真奇怪,我居然同時感受到了溫暖和疼痛。

“夠,夠了。”我不自覺有些結巴。

好在冰冷的晚風很快讓我從這種奇怪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隻是錯覺。

“晚安。”

我伸手這兩個家夥推開,和他們道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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