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蘇流螢隨手揪了把草塞進嘴裡嚼了嚼,青澀的汁液勉強浸潤了乾澀的咽喉,她清清嗓子,朝關碧揮手:

“師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悄悄背著你們找藥草的,不用擔心我私吞,在你們回來之前,我連位置都不會挪一下。”

關碧的背影短暫地滯住,她似乎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走遠了。

送走關碧,蘇流螢在樹蔭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像有人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

他沒有遮掩腳步聲,一直走到近前才停下,陰影遮住了陽光,讓他的視線變得更為熾熱。

他站在她身旁,俯視著她,等著她睜眼。

蘇流螢眼睛閉得更緊了,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從距離上聽起來,來人剛剛就在旁邊,大概率把她和關碧說的話都聽完了。

聽見就聽見吧,左右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許是見她沒有反應,在臉上燃燒的視線弱了幾分,來人在原地踏了幾步,發出的動靜更大聲了。

蘇流螢沒有睜眼,她翻了個身背朝著對方,希望他能讀懂她的暗示。

滾開!沒空理你!

但來人顯然沒什麼眼色,終於是開口叫了一聲:“師姐。”

蘇流螢無奈地睜開眼,轉過身:“有事嗎?”

來人身著一身黑衣,身材頎長,他彎腰,上翹的桃花眼彎成了一彎月牙,朝她笑得甜蜜:“師姐,你醒了。”

對上他的笑臉,蘇流螢不高興的眉迅速散開了。

他長得很漂亮,眉眼輪廓極深,眼睫纖長,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漂亮到雌雄莫辯。

任誰一睜眼看到這樣的一張笑臉都很難生氣。

“你叫錯了。”蘇流螢目光轉向他胸口,本該繡著名號的地方空空蕩蕩,唯有幾個針口,像是強行把名號標拆掉留下的痕跡。

他的黑衣雖然濕漉漉又灰撲撲的,看著十分狼狽,可隻用一眼,蘇流螢就看出來他身上穿著的絕不是燕雀服飾。

燕雀的黑是黯淡的,沒有生機的,不會像他身上這件一樣,舉手投足間流轉著華貴的緞光。

燕雀人也更不會擅自拆掉胸口的名號標,玄雁宗製度嚴明,平日裡每個弟子必須身著各宮製式衣袍,白澤穿白,麒麟淺灰,錦鯉深灰,燕雀黑。

所有人的宮服統一由製衣坊製作,製衣坊會把名號標烙在衣服統一的位置,無法更改,不能撕除。

這是每個人都必須遵守的製度。

當然,白澤人除外。

沒聽陸久徽說過白澤還有一個喜歡微服私訪的少爺啊……

她指向自己胸口繡著的四十九,語氣柔和下來:“我是燕雀四十九,最後一位,該我叫你師兄才對。”

雖然還不確定這位少爺的具體身份,但既然和白澤沾上關係,她樂意配合他的這些小遊戲。

“師妹,”少爺從善如流,“實不相瞞,我剛剛就在這後麵休息,無意中聽到了你和另一位師姐的對話,聽起來,你似乎很討厭白澤那個江褚?”

蘇流螢:“……”

我討不討厭江褚不知道,能聽出來你很討厭江褚。

但既然少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決定配合他把這場戲演下去,她仰頭:“是啊,怎麼了?”

她的坦率反而引起了少爺的懷疑,他眯起眼睛:“為什麼?”

……你這該死的多餘的警惕心能不能用在該用的地方啊。

“因為他是白澤人。”她答道。

“你討厭白澤人?”

“難道師兄不討厭他們嗎?”她倒打一耙,“討厭白澤人難道不是我們燕雀人的共識嗎?師兄你連這都要問,到底是不是燕雀人啊?”

“……我討厭的,非常厭惡,”少爺的表情在不自然中帶著些真摯,“師妹既然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他俯身到她耳邊:“你們要找的那株倏活草,我找到了。”

蘇流螢壓住嘴角的笑意,假裝沒聽到他那穿幫的“你們”二字,捂嘴驚訝道:“那師兄還不交上去?這樣我們就不用再在這裡不眠不休地找了。”

“交上去不就便宜那個江褚了?我可不要,”他皺眉,不大高興的樣子。”

“我本來想把草悄悄帶出去,可現在後山那群人把這裡封了,我出不去,要想個辦法把這草在這裡處理了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落到江褚手裡。”

蘇流螢:“那簡單,你吃了唄。”

他嫌棄看她一眼:“好臟,還沾著土呢。”

蘇流螢:……

她識相伸手:“那你給我,我吃。”

少爺都這麼明示了,她再讀不懂就不識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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