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內,若是有回複,我將立刻告知誌才,隻是不知那昌豨,是否真的願意真心歸附。”
鮑信似有擔憂,不等戲誌才多問,他立刻解釋道:“誌才有所不知,此人雖然早年跟隨臧霸,看似勞苦功高,可實際上,乃是凶惡之徒,如果袁紹許以重利,他未必不會投降反戈。”
“和文則相比,他的品性我是斷然看不上的。”
戲誌才了然點頭,“原來如此。”
“我在來之前,伯常也曾提醒過,臧霸、昌豨終究屬匪類,不可全然輕信,不能將希望寄托於這些賊寇出身的人身上。”
“雖然他們的家小,有部份在許都,但若是臨戰時,以德行相逼,丞相未必能要挾。”
“是。”
鮑信也同意了這說法,畢竟現在和當年不同,曹操的名聲已經太好了,如此德才兼備的名相,深得百姓民心,又有仁德之名,不容易再破壞。
殺了彆人的“質子”,以威脅其立場,以後難免會被倒反天罡。
“這樣一來,就需要鮑相從中以威名鎮壓了。”
“好說,”鮑信成竹在胸的挺起了腰,“以往不說,不查,乃是因為臧霸是在我之後,起於泰山,為保當地安寧,還是需給他幾分薄麵。”
再者,鮑信都已是徐州牧了,沒必要去和他們計較。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在泰山一夜之間可以召集數萬勇士的人,臧霸這些家底,都是積攢了數年,還不到鮑信一半。
二人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戲誌才聽聞這話,方才能定下心來,徐州如今的狀況,他不如鮑信了解,能否說動那泰山之地的豪雄,還是要看鮑信的意思。
泰山眾,因為地利,占據在了徐州和青州的交界之地,又全是山林覆蓋,小道實在太多,官兵就算是在平盛時期也很難徹底剿滅,更何況現在是亂世。
如果要用武力去鎮壓,威逼臧霸交出兵權,或者是讓他安心接受曹軍的子弟兵馬來換防,自然不會肯,這個地盤,已經是臧霸等人用以待價而沽的根本了。
唯有拉攏,同盟,讓他們徹底的成為下屬,這是最省錢省力而且沒有風險的辦法。
不會流血漂櫓,還能白得幾萬兵馬,就算不是精兵良將,隻是所謂的山匪“烏合之眾”,那也是數萬人力,白賺的軍力怎會不要。
張韓和曹操已經說明了計略,讓戲誌才來求見鮑信,實際上就是要打通這一條道路,雖然臧霸等人明麵上答應,也要看他們此刻內部是否還有亂事。
這條路一通,那就簡答了。
蔡琰的書信才可以送達到青州去,送給孔北海,讓他暗中擁護曹軍,也就是裡應外合,將青州獻給天子,回歸於大漢之下。
“鮑相如此自得,那在下也就放心了。”
戲誌才和鮑信喝了一頓酒,晚上早早睡去。
第二日,他還不知是否該逗留的時候,鮑信忽然身穿武袍,雄姿英發一般,胡須整潔,雙目明亮的站在了他的房門前,手持刀劍道:“誌才,昨夜我思來想去,不如你隨我去一趟泰山郡。”
“我帶你去見臧霸,”鮑信的話,讓戲誌才有點迷茫,而後道:“這次,伯常倒是派了一名將軍跟隨我而來,不如將他帶上?”
“何人?”
“老將黃忠,字漢升,乃是荊州南陽人士,追隨伯常數載,其子在許都就醫。”
戲誌才拱手道:“昨夜我們飲酒時,他就在城中閒逛,被孫氏和糜氏的族人,請去了族中做客,應當很快就會回來。”
“竟是如此!?伯常的愛將,自然也是極有才能之輩,那就一同隨我們去見臧霸便是。”
“好。”
戲誌才拱手。
要有黃忠在身旁,方才稍稍安心些,否則一人前去,難免橫生事端,我從許都來,他們隻需聽見消息,就能明白我是為何而來,既然如此,暗地裡肯定會有人做出安排。
無論是什麼安排,總歸是有亂子的。
……
中午,戲誌才到了徐州軍營,於禁準備好了戰馬和兵刃器具,派遣數十人跟隨保護戲誌才,黃忠得到命令後,才從城內趕來,黑袍騎有六十人,都是黃忠平日裡帶的舊部,善射、善長槍大刀之輩,馬術也在黑袍騎中可屬高手之列。
“哈哈哈!!”
黃忠為人爽朗,人還沒到麵前,笑聲就已經傳遍了四方,正在交談的戲誌才和鮑信同時轉頭看去,見到黃忠長須飄揚,雙目明亮,雖然年歲較大,但是精神矍鑠,紅光滿麵。
特彆是體魄,身高臂長,身後背著一張大弓,右手提著精良的斬馬刀,光澤流轉,頗為神武。
“這位便是黃漢升將軍,”戲誌才伸出手介紹道。
在來軍營的路上,他已經和鮑信說過了這些年黃忠的戰績,故此讓鮑信也逐漸敬佩,到了軍營之後,於禁更是多加讚賞,明言黃忠有不下那趙子龍、高孝父之能。
乃是善領騎軍衝殺,又可騎射遊獵的好手,在戰場上,隨時可以臨場應變。
“鮑公!”黃忠的聲音略含沙啞,這是常年風沙行軍,行伍所致,又是因為年歲大了,總有渾濁之物在喉嚨裡,用張韓的話來說就是“卡痰”,是不是就卡一口,張韓總學他清嗓子的聲音。
“老朽黃忠,黑袍騎末流之將耳,不過聽聞要深入虎穴,自是興致勃勃,敢雖鮑公前往!”
“好!不愧是伯常麾下將軍,膽略過人,既人已到齊,我們先行上馬車之內,在車攆中商談如何?”
“甚好!”
半個時辰後,準備妥當的一千餘騎軍出發,人數不多,但是軍備精良,準備了足夠多的乾糧和弓矢,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之士,是因為貼身宿衛,不可隨意調任出去,又同樣是因為多年宿衛,關係已經親如家人,方才沒有到彆的營中做將。
都是一州之牧的心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