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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外,沿河的山林之內。
呂布率領本部狼騎伏於暗處,命張遼、魏續率他們各自的本部兵馬在對麵的埋伏點。
還是沒有追兵,也沒有隊伍、百姓走往,幾乎可見一絲人煙也見不到。
但這幾日,卻也耗光了糧食,昨夜他們剛剛劫掠了一個村落,搶掠的百姓的糧草得以讓軍中將士飽腹,同時也讓狼賊名聲越發的惡臭。
他看向身旁灰頭土臉的陳宮,問出了一句早已在數日之內問過無數遍的話,“陳公台,如之奈何?”
巧的是,這話以前高祖皇帝也喜歡問。
陳宮頹唐的靠在一棵樹前,麵容冷肅、如喪考妣,雙眸盯著地麵看,道:“曹孟德早知我們會反,所以布下了局,等著我們跳出來。”
“現在張太守肯定也遭到了抵抗,且徐州軍攻伐彭城後緩軍不動,之前我以為是後繼乏力等待糧草,卻沒想到隻是詐兵!”
“我今日才知道,曹操用的是張韓之策,緩兵仁政、徐徐圖謀。”
“由此可讓陶謙身邊支持的士族全部離心離德,長久如此反而徐州易得,若是急攻徐州先為泄憤,那麼反而會讓徐州境內的世族、名士同仇敵愾,抵禦外敵。”
“這一策,看似拖遝實則狠毒,這個張伯常是想讓陶謙死後還要被人唾罵啐口。”
呂布長歎了一口氣,道:“公台,既如此,現在該當如何,難道隻能等死了嗎?”
他掃了一眼跟隨出來的心腹精銳,都是自丁、董時期就跟在身邊的人,張遼和郝萌他們是自董卓處分劃而來,都已經有了許多年的感情。
再過一兩日,等乾糧全部耗儘,開始殺馬充饑的時候,彼此或許也不會那麼安寧,人到絕路都是保命要緊。
可恨的是,這些絕路的虎狼本來在等著廝殺,那夏侯惇竟然如此膽小,這都不出來!
“奉先莫急,正是因為徐州如此態勢,陶謙肯定亟待外兵介入,我們此時投奔徐州,或能得到重用。”
“曹操自徐州歸來,定不是來追你的,他要儘快解決內亂,故而會放開徐州的口子。”
“這對於他來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他鬆開一個口子放我們出去,也是為了徹底解決內患大事。”
“說得好,”呂布沉聲道,“就依你之見,先去徐州投奔,兗州之行已敗,乃是不如人也,我不怪你。”
死了很多兄弟,手底下的人有不少要殺了陳宮泄憤,祭奠亡魂的。
但都被呂布攔了下來。
大家都是窮途末路的人,沒必要趕儘殺絕,且陳宮才學見識以及人脈心性都遠勝自己,還有用得上他的時候。
……
呂布撤出了兗州境內。
而在臨走之前,再次於周邊的村落大肆屠殺劫掠,驅走了數千百姓,搶到了足夠的糧食和些許財物,剛才解決了當下之難。
這個時候,在陳留附近的追逐戰,卻依舊還在繼續,曹昂、曹休從鄄城領兵出來纏鬥,程昱則是在後方不斷襲擾,讓張邈大軍疲於應對,行進緩慢。
此時,遠在鄄城坐鎮,號稱“不懂兵法”的荀文若聽聞了此時軍情,長歎了一聲:“若是此時還有一支兵馬,直取陳留己吾,則此危頓解,勝券在握。”
與此同時,在疲於和張邈應對的程昱,也遭受了陳留張軍的偷襲,接連敗退了十裡,好在兵精糧足,還未潰散,他臨河而歎:“可惜我分不出兵馬來再去奔襲陳留,能得繞到張邈軍身後已是最遠了。”
恐負伯常之意耳!拿不下陳留,真乃憾事!
……
恰也在此時,陳留己吾外山林小道,一支騎軍從濃密的叢林山穀裡鑽出來,帶頭的張韓身穿輕甲,指著前麵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典兄,到你老家了!”
有本地人就是好,他麾下宿衛一堆己吾人,行軍找路、沿途要糧,派上大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