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參軍賈詡說,朝堂隻有一主,若聽從兩人之命,總歸難以治理。”
“等等,誰?”張韓麵色頓時精彩起來。
“參軍賈詡。”
“原來是他啊,那沒事了。”張韓哈哈一笑,此軍閥血戰的局麵,肯定不是他布局的,而是本來就已經產生了這等趨勢。
但極有可能是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推上了一把。
他前世就知道賈詡此人,心計極毒,足智多謀,而且博采眾長又喜歡暗藏於後。
站在人背後的那種人,是最惡心的。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讀書上樓梯的時候,有個舍友就總喜歡走在彆人後麵,每一次張韓抬腿上一階,都會覺得要挨一發千年殺,然後仰天長嘯扶欄而走,菊花殘。
“雍州的蝴蝶振一振翅,有可能會在青州掀起一場風暴,這個道理你明白不?”
張韓看向許槨,後者木然的搖了搖頭。
他拍了拍許槨的肩膀,笑道:“這位參軍賈詡,就是這隻蝴蝶。”
“或許就是他推了這一把,促成了當下的局麵,我問你,李郭二人血戰不休,賈詡去了何處?”
“他,”許槨仔細的回憶著,好似消息雜亂無章,想了半天,道:“他後是轉入了張濟將軍麾下,而張濟軍並未參戰,到達弘農時,為找糧草去了南部投靠盧氏。”
“哦,跑了。”許槨說到這一下子恍然大悟,這不就是跑了麼。
兩方大將都在死戰,他們卻去南部尋找糧草,而且按照之前行軍打探的路線,從弘農可是有道路可以進荊州的,此道根本沒有多少關隘,就算有最多數百守軍。
因為離城池太遠,糧草不便、支援不達,故而不會設軍太多。
“那就是了,天子應當是萬分危急,隻能進入安邑待守,等待各諸侯來援,河東的家族不少,但帶兵的諸侯卻沒有,能給予的幫助也十分有限,但各地家族應當也有扶漢之心。”
張韓說到這,直接對許槨笑了起來:“他們那些公卿,難道沒有想過去找袁紹或者袁術嗎?”
“身在冀州的袁紹,距離應當很近,他的騎兵可以在兩日內到達,估計能嚇退追兵。”
許槨還真知道這件事,當時他聽董承和一位儒士公卿大發雷霆,便是因為此節,他們早就暗中發詔,想讓袁紹來迎接,不過每一次都泥牛入海,未有回應。
而袁紹又曾在兩年前提出過東立天子,不奉長安之詔,所以希望基本上破滅,他或許並不會發兵來救。
一番解釋之後,張韓已經足以確定,現在袁紹不會插手,或者他會假意奉詔,其實發兵緩慢,讓彆人去接天子,他的重心一定還放在收取幽州上。
若是沒記錯的話,現在袁紹和公孫瓚的戰事,正是進入到了收尾的階段,他絕不會給公孫瓚半點喘息的機會,因為袁紹可是從弱勢,一步步逆風擊敗公孫瓚的,此戰一旦勝利告終,那便是震懾環宇,功蓋北疆。
氣勢不同凡響。
袁紹號稱逆風的神,這一戰起碼貢獻了七成名氣。
“一共出來了多少騎兵求援?”張韓正色的問道。
“向荊州、冀州、並州、兗州,河內、潁川均派去了探哨。”許槨如實回答,聊到這,他已經大概能猜到眼前這張韓想要乾什麼了。
兵貴神速,他來不及等通報,現在就要前去立功,迎奉天子。
於是他接著拱手道:“先生,在下明白你立功心切,亂世當頭、家國蒙難,誰人都願意一戰成名,但李傕郭汜麾下騎兵何止數千,其中塞外的異族同樣善於馬戰,先生還是從長計議,帶我們去河內稟報太守,或者尋找曹公,再做準備!”
張韓臉上忽然露出狂放桀驁的笑意,站起身來拍了拍身旁的赤紅高頭大馬,沉聲道:“你可認識此馬?”
許槨和身後的同伴同時仔細去看,辨認了片刻,觀其神駿、氣勢,逐漸回想起了當初冠絕三軍的那一匹寶馬。
“赤兔!?竟然是呂奉先的赤兔?!”
“先生,是也不是?!這是赤兔?!”
“聽聞,若非英雄不可降服此馬!”
“哈哈哈!不錯,這就是赤兔!”張韓放聲大笑,低首掃視他們,朗聲豪邁道:“你說對了,我便是要乘風駕馬,立此功績!須知少日拏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
既然趕上了,那就去立一個天功!
“好,好!”
“先生豪邁,許某若不是有要命在身,定要與先生一同殺回去救駕天子!!”
許槨整個人從頭麻到腳,這一句詩從如此英武的年輕人手中吟出,竟是如此的豪邁,滿身的英雄氣。
簡直溢出了快。
典韋聽不明白,反正就是豪邁就對了,也在旁露出了激昂的神色。
“此詩如何?”張韓認真的看著他們。
“好。”
許槨整個人都振奮了,仿佛擊中了他的內心,他少年時,何嘗不是想要成為一名征戰四方的名將,榮歸故裡?!現在混得個副統領,還是小支騎兵,三天餓四頓,早已忘記了少年意氣時的淩雲壯誌。
但是這位先生為什麼這麼問?
張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傳令請援軍的時候,請務必把這首詩傳出去。”
許槨:“……”
典韋:“俺就知道。他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
回到關城,張韓立刻集結高順八百騎,並且換了戰馬,將絕影從馬廄裡帶出,赤兔則是暫且關了進去。
“律律律!”
赤兔在馬廄的木欄裡憤慨非常,不斷嘶鳴,憤恨地盯著張韓。
“沒辦法,平路肯定開絕影啊。”張韓和絕影站在外麵,抱歉的說道。
“律!噗嚕嚕!!”赤兔叫得更生氣了,仿佛有萬般不理解。
那你剛才拍打我顯擺什麼?!渣男!
絕影飄逸的鬃毛不斷飛揚,漆黑深邃的眸子緩緩向上抬去,伴隨著馬頭扭轉,從鼻子裡打了個清脆的響鼻:“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