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韓如是說道。
而後劉艾、趙溫才想起來張韓的詩才,據說在他家中圍爐時出產的詩句,大多都是流傳甚廣,令人津津樂道。
張韓晚上喝了些酒,詩興大發,當著二官的麵,直入書房,取出上好的雒陽紙,筆走龍蛇豪情揮墨。
看得二人更是驚奇期待,反倒是沒了給張韓授官的想法,倒是想先行那一份他的墨寶。
這大理寺的結果剛出,今夜估計能傳遍京都,而張韓現在正是還在性情之中,揮墨倒也是正常之事。
片刻之後,張韓一大幅字寫了出來,出了門後朗聲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這官,不做也罷!!”
劉艾和趙溫在偏廳待了一日了,吃了人家一頓美食美酒,沒舍得走。
今日果然聽得了這麼一句,豪言壯語。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哈哈哈!!”
“這位君侯,頗有豪情啊!”
末了,方才張韓寫完的這一幅墨寶,直接被送出府邸去,張韓說隨意扔了便是。
一時間,消息傳揚,人人想要,他們隻聽說過張韓的名聲,知道他文武雙全,樣樣精通。
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張韓的書法,隻聽聞過他的詩句。
沒想到今夜反而能一睹其才!
當然爭相送信,搶著來看,要知道在大理寺門前,白日時候還候著這麼多等著消息的士子,夜間剛降,夜色未深之時,自然依舊熱鬨。
內城學子聽得消息傳來,幾乎是炸鍋一般的沸騰,都從家中、學府之內出來,呼朋喚友敢去傳看。
大有當年刻印熹平石經時,在外學子熱鬨若市,水泄不通的意思。
“張伯常的書法墨寶!”
“他寫出來時,還吟了一句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何等豪邁!”
“文武雙全張伯常,此人有勇猛善戰之能,也有狂傲世間的氣節!”
“好句!佳句!!道出我等懷才不遇之苦!”
這一夜,聽聞張君侯墨寶流出的消息,整個許都學子都瘋狂追捧。
看過那一幅書法的人,幾乎紛紛在問:他寫的是什麼?!
當夜居然沒有一個人看懂。
好像其中有一個字像是“天”,又有一個字為“下”,說明這詩句是“天下”什麼……
以至於,這幅字傳到了女博士蔡琰的府邸,她差人去取來一觀後,一整夜都沒睡著覺,隻覺得麵紅耳赤,氣血上湧。
鐘繇得見,手抖到半夜,並且重新審視張韓,仔仔細細的將與他結識至今的所有印象全部推翻。
……
第二日。
司空府。
曹操麵皮抽搐的看著案幾上的書法,與其說是書法,不如說是畫。
畫的好像是蚯蚓,或是……蛇?而且筆力蒼勁有力,紙都搞破了,還灑了一條墨點。
“他,昨天喝了多少?”
曹操滿臉褶,此刻心情可謂比在漢帝麵前演戲更難受。
郭嘉也很為難,上前答話的時候下瞥看到了這幅字,慘不忍睹的閉上了眼睛,穩住心神後道:“很多。”
“據典韋說,很囂張,說明日不上任,沒人管得了他,所以一直吃喝玩樂。”
“而後,非要施展忘情筆法。”
“什麼?”
曹操沒聽過戲誌才的忘情劍法,所以聽完感覺很難受。
“倒是,又有詩句出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曹操嗤笑了一聲:“他倒是豪邁瀟灑,天子封的官他不喜,我知道為什麼。”
“伯常不喜武職。”
郭嘉頓時恍然大悟,“對,這我倒是聽說過。”
“向天子再重新請官吧,恢複張韓爵位,再加三百戶,至於官職……去大理寺做少卿,除卻平日事務之外,多和鐘寺卿練練書法……”
看到這幅字,曹操也是頭疼不已,以後若是要讓張韓寫什麼秘密軍報,那可一點都不怕被人截獲。
“校事府那邊,抓緊再細查六貪墨、嚴整風紀。”
“告知文若,將伯常此事不斷傳揚,以此成風。”
“另外,揚州可有情報?”
郭嘉表情一收,正色拱手道:“有,消息傳來,揚州淮南,特彆是壽春之地,正在加建祭祀、宗祠等地,興修城池,高築壽春城牆。”
“由此,在下敢斷言,壽春應當是有所動作,或許不久之後,便會開戰。”
“提前準備好檄文,將兵馬悄悄推進向壽春,告訴張繡,他日夜操練的三萬舊部,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曹操淡然一笑,許都安寧,董承、伏完已經被調離皇城,不得上朝,每每求見天子需重重稟報。
以此看來,一兩年內,不可作亂,隻能蟄伏,縱然留有後手,當下也無礙,若論長遠,則隻需防範妥當即可。
……
建安元年,秋。
曹操得糧草收成後,自汝南、潁川、譙郡劃出步兵六萬五,騎兵六千八,同時暗暗進發。
沿途修建糧道,建立糧倉,沿穎水、渭水以及各支黃河支流,水陸運糧。
同時,派遣兵馬去收取廣陵,駐紮堅兵,以防備孫策趁機北上。
此地駐防人選,久未定下,因為可以駐守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保舉之人自然接連不斷的向曹操進言。
無不是其麾下心腹英豪。
光是被提到曹操眼前的名字,就有高順、張遼、許褚、李典、徐晃、於禁。
曹操可以用來思索決議的時間還有很多,他還可集思廣益。
在十月時,問及了拉扯數月之久,最終無奈上任大理寺少卿的張韓。
張韓身穿黑色外袍,暗紅內袍打底的官服,戴帽挎刀,走進司空府大堂。
到曹操跟前拱手道:“收取廣陵防範孫策,我舉薦河內郡丞陳登,他熟悉廣陵地形,乃是當地名族出身,又在沛國、下邳、河內均有實績。”
“而且,他熟讀兵法,堪以用兵,最重要的是,陳登深得民心,可以將廣陵打造為軍民一心的堅城。”
曹操想了想,抬頭看向張韓,道:“你的意思是,把他陳氏的家底打出來再說?”
張韓摸了摸鼻頭看向彆處,他忽然發現現在……真的,在曹操麵前真的正經不了半點。
“我沒這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