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之後,朝堂已經全數肅清,此時距離尚書台的刺殺之事,已經過去了半月。
荀彧在醫官以及各細心婢女、家中夫人的百般照料之下,也逐漸好轉,趁著天色漸好,已可以在庭院之內來回走動,以散心靜養。
不過,他還是擔憂於此刻許都的局勢,於是叫了宿衛之中最親信的人到尚書台處去詢問,打聽刺殺之後又是如何處置。
此刻,正是宿衛回來時,披堅執銳的精壯軍士小跑回來,滿頭大汗。
在荀彧身前躬身行禮。
一襲素袍外氅的荀彧立刻走來目光關切、略微急切的問道:“如何!?”
“令君
,”那軍士拱手道:“伏殺之後,許都緊閉城門三日,搜尋了大量的刺客,經過訊問,分彆來自於董承、伏完,且還有西涼細作,甚至有李傕郭汜等人的殘部。”
“最終大理寺的奏表上,寫明乃是董、伏二人勾結李、郭二人殘部,陛下本打算將他們賜死,但是丞相殿上力勸,因此降職至淮南一帶為縣令。”
“啊……”荀彧輕輕驚歎了一聲,而後整個人仿佛無力的垂了一下手。
再愣神了片刻後,咬牙道:“伯常呢!去給我請大理寺正張伯常到我府中來,我有要事需要問他!!”
半個時辰後,人回來稟報:“君侯不在許都,在年關之後,已經去了徐州,說是考察泰山行軍圖……”
荀彧:“……”
他分明就是跑路!!
張伯常!伱欺騙我!!我竟還如此相信你!
“請校事府府君、祭酒郭嘉!”
又過了一炷香,宿衛很是為難的又跑了回來,稟報說兩位均在忙碌,暫且不能來見。
荀彧聽聞差點氣得傷口又裂開來,一個個的有個屁的事,定是無顏麵對我,都在扯故不敢來見,如今朝堂時局定然已經全數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借此時機,清除了董承、伏完等黨派的隱患,完全將朝野上下握於手中。
荀彧想起了最近府邸的附近多了不少校事府的精銳校事,恐怕丞相也已經開始真正的監察百官了。
“那大理寺的供詞,是誰人遞交上去的?”
“就是代理尚書台事務的楊公,以前的太尉。”宿衛對前情後事都打探得較為清楚,是以對答如流,這番回答讓荀彧再次愣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連楊公都已經認命了,而我卻還遭到刺殺……
荀彧忽然迷茫了一下,內心的堅守好似也鬆動了。
“我明白了,你去吧。”
荀彧揮了揮手,仿佛卸下了重擔一般,背著手回到了屋內,迷茫的坐在床榻上,喃喃道:“怪不得,最近也沒有聽聞要我回歸尚書台的消息。”
“看來,丞相是真打算讓我好生休息……”
……
三日後。
陸續開始有人來訪荀彧,看望他身體恢複狀況。
同時氣候也溫暖了起來,來往行走的商隊變得比之前多了,許都之內一派祥和。
此刻的魯陽兵馬,已被張遼率部收取,並且在此地建造營地,日夜操訓,將這些兵士融為本部兵馬。
尚書台由楊彪暫代,大小事宜未曾有亂,功績斐然。
許都附近的八個校尉,除卻屯騎校尉依舊是典韋不動之外,其餘七名校尉儘皆是換成了曹操的親信子弟統率,護衛許都安危。
張韓在二月時,從徐州回來,重新回到大理寺上任,兼任督察春耕軍屯事宜。
今日輾轉了四個村落,總算已可慢慢歸城,他和典韋、賈詡一同行走在路上,三人手中皆是牽著韁繩,趁野外無人,聊起了此次徐州之行。
“泰山那位府君,酒量也不太行啊,之前聽鮑叔說得英雄蓋世,三個晚上就喝趴下了。”張韓挺直了腰板走路,典韋都得在旁悄悄的瞥他。
這一趟去琅琊,自然也入了泰山,張韓當然不是去遊玩,除卻帶孫乾、糜竺回鄉撈一筆之外。
就是去處置泰山賊眾,這夥人如今已到了三萬多人,都有精良的軍備,而且首領武藝也都不俗。
那位泰山府君臧霸,也的確有些英雄氣。
張韓到了泰山之後,和典韋、高順幾乎隻帶了百人就進入了衙署,再視察了他的軍營。
晚上喝酒時候,立刻就提出了送子到許都的建議。
以換取更多的軍糧、軍餉用於養兵,當日也是一番唇槍舌劍,差一點就動起手來,最後臧霸讓張韓保證送去的子嗣不會被慢待,還要他親自教導武藝、書法,並且帶在身邊立功,日後可征用。
又連續三夜都擺下筵席,想見識一下張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