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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瑞一直在旁陪伴,聽到劉協不悅的問話,小步走到近前來躬身而下,輕聲道:“奴婢知道陛下最近食肉無味。”
“於是,也派遣黃門去丞相府請見丞相,原是因那雞精沒有了……”
“嗯?沒有了?”劉協吃過之後知道味鮮美,豐富,於是更想吃食,現在忽聽沒有了,自然明白是珍貴之物。
“去讓丞相為朕再尋一些。”
“哎呀,”溫瑞細聲細語,唉聲歎氣,滿臉苦澀道:“尋不到了,奴婢也是今日方知,世間本無此物。”
“是,是——”
“是什麼?!”劉協也覺得奇怪,怎麼今日溫瑞說著話都是怪怪的,立刻橫眉豎眼,回頭有些慍怒的看著他。
“有什麼話,說出來便是,為何要這般遮遮掩掩?”
劉協想到這,還補上一句:“若是丞相自己想要,朕也不會動怒,丞相有恩於大漢,奉他為長也並無不妥。”
“哦……”溫瑞鬆了口氣,細長如馬臉般的麵容露出笑意,“那倒不是,此事說來話長了。”
“這雞精,實際上也不是從何處購來,是丞相之子,哦,也就是五官中郎將去南臨山大營的時候,從青亭侯手中討來的。”
“而後進獻給了丞相,丞相聽聞陛下食欲不佳,就送入宮中讓食監試一試,哦,這東西太醫署的仲景先生說有藥補之用,常食可鍵骨。”
“哦?!伯常!”劉協兩眼放光,他最近常聽到這個名字,但卻都不是什麼好消息,還以為現在張韓居功之後已經腐朽了。
看來還在發光發熱!!
“他從何處得來?”
因略微激動,劉協竟忍不住先問了,本來溫瑞就打算立刻說不賣關子的。
這侍中苦惱的笑了笑,兩手輕輕一拍,道:“問題就出在這了。”
“這是伯常君侯,花了很多精力,錢財等請人研製之物,製作之法現在也隻有他那南臨山有。”
“當時,就這一小罐,被中郎將要回來了,就送入了宮中,現在沒了……”
“這青亭侯啊,聽說朝廷裡對他武裝黑袍騎的事情**太多,一氣之下,就不乾了,其實他研製此物,也是大功。”
溫瑞是向著曹氏的,兩代中上到丞相,下到五官中郎將的曹氏侍郎,都給過不少好處。
否則他也不會提拔到這麼重要的位置上來。
溫瑞接著道:“青亭侯的性子,陛下應當最清楚,那是——呃,丞相所說的呃,烈馬!得順著**捋,否則他就撂了。”
“這不,耽誤多少事,”溫瑞埋怨了一句,“不過,照奴婢說啊,其實這也是禦史們錯怪了南臨山了,雖說是工造之事,但司造民用通商之物,難道就不要了嗎?”
“奴婢覺得陛下都如此喜歡,恐怕日後會是走通商道之物,未嘗不可喲。”
“原來是這樣,”劉協心道這事還說得還真是夠長的,伯常怎麼就這般倒黴。
這滿朝公卿也是,為何總欺負一個老實人,當初臟汙人家貪墨錢財,結果弄出個《寒窗賦》羞煞了多少人。
現在那《寒窗賦》的鐘卿執筆卷,還在太學院裡的歪脖樹上掛著,供勳貴學子一觀呢。
這次又是這樣,他喃喃道:“這些人怎麼就不肯放過伯常呢?”
這句話說的,旁邊的溫瑞都流汗了。
他多想提醒一句,說不定是青亭侯給的機會就很多呢……
因為人禦史**的話,差不多都是真的呀……他在心裡無奈的想道。
但這話又不敢說出來,否則上下不討好,陛下要責怪不說,丞相那邊估計要命。
校事還會抄家數罪,釘他在恥辱柱上……
“**之事,丞相怎麼說?”劉協抬起頭來問道。
溫瑞眉頭緊皺的思索了很久,道:“好似,有尚書台的人來稟報過,丞相隻歎著氣說了句,黑袍騎乃是這些年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勳貴精銳……”
“說得不錯,”劉協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黑袍騎,在弘農之地救過朕的性命!這是救駕天兵!憑什麼不得擴充,又憑什麼不能精煉軍備!?”
“哼!”劉協怒拍案牘,“傳召文武百官,朕今日便要理一理這些人所說之事!”
“誒,奴婢這就去傳陛下旨意。”
……
半個時辰。
許都內城幾乎震動,所有參議的官吏立刻乘坐馬車,進入皇城門口,停下之後魚貫而入。
人人均不知發生了什麼。
曹操的華麗車駕亦是在中流跟隨而來,許多年長的官員都來行禮詢問。
“丞相可知曉陛下忽然召見百官,所為何事呀?”
“唔,”曹操挺著腰板走著,“我也是剛剛得令,即刻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