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幾名史官停留在這裡很久了,他們覺得如果不吟這句詩就好了。
隻需記錄青亭侯張韓領兵從南陽歸許都就好。
可這句詩裡,居然又出現了白帝城和江陵……還有輕舟過萬重山!?
君侯這到底是從哪回來的?
“難道說,君侯的黑袍甲騎,看似在南陽為戰,實際上已經跑了橫貫東西兩個州、四五個郡,水陸已走了千裡之遠?”
“不該啊,此為西東走向之途,君侯怎麼會從益州,向荊州而去呢?”
“江陵我記得是江東占據,難道說君侯還去孫策處做客了?他應當是鎮守南陽才對。”
這首詩,曹操當時隻覺得情
緒激昂,歸心似箭,字句真切,令人心潮澎湃。
所以沒細想,一晃就過去了,現在記錄下後,到殿內來,把這十幾位史官、尚書錄事、禦史的腦子弄燒了。
“要不去問問君侯?去走訪他麾下文武?”
“不去,難道我等不能查清實情,記錄下來嗎?”
有人想去問,結果馬上被駁斥,這能去問張韓的?
這不是討罵嗎?問他麾下那些文武,更是會被人譏諷,現在的問題不是打聽這種軍機要務,而是要把這記錄圓上。
“推測一番,不就好了嗎?”
“陛下和丞相要的是什麼?難道是我們事事查明嗎?斷然不是,青亭侯戰事得勝,而且是輕鬆得勝,黑袍騎向來以打探消息著稱,本身戰事已經得勝,隨後自然是可以四處查探,去益州邊境一帶查探水陸地形,也並非不可能。”
“張禦史說得在理,但我們身為錄事之官吏,必須要以旁觀之目,記錄史事,方才對得起手中筆。”
有一名中年人挺胸而出,環顧四周,朗聲呼喚道:“這樣,我們先自己推測下來,再拿去給君侯觀閱,如有不妥之細節,他再告知於我等,豈不兩全其美!?”
“善。”
“紀禦史此言甚好,正該如此。”
“好,就這般推測吧,依照送來的軍情,以及今日所見所聞,再加上這一首詩,儘快錄事事實,記於史冊,再交送丞相府請丞相、君侯觀閱。”
“畢竟也不是什麼不恥之事,乃是細節之處需要他們補錄。”
“好!”
弄!
史官們想出了如此對策,很快就都動了起來,彼此間興致盎然,猜測張韓之經曆,從戰事情報的隻言片語裡,將他返回許都之前的那一段經曆,和詩文連起來。
畢竟這些文臣儒生也都清楚張韓的才情,寫出來的詩雖均不收錄成冊,如同隨口所吟,但都是令人心生盜取之心的佳句。
甚至不少人還有盜取之行,隻是那位盜取者一般沒有人敢戳穿。
當天下午,一直到晚上,張韓和曹操才離開宮中,近乎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均在給劉協訴說南疆之事,以及複盤南方這大事戰局的各種計策。
劉協聽得驚奇不已,感慨於張韓的勇猛果然、帶兵有方,同樣也驚歎於許都坐著的這幾位才智果然,計謀無雙。
光是人在許都之內,就可以把控南疆風雲,而且攪動了劉表與江東大戰,聽到後麵,劉協自己都有點茫然,追著張韓問,劉表到底是不是有異心之人。
張韓則是立刻躬身請罰,說此前隻是一場誤會,劉表應當還是忠漢之臣,荊州並沒有反心。
劉協沒有責怪,曹操則是建議,給劉表的爵位再加數百戶,再給他詔書封為鎮南將軍。
劉協同意了。
回到半山城府,張韓還沒來得及休息,丞相府又來了消息請他去一趟,張韓咋舌幾聲之後,帶著典韋賈詡又去,留下趙雲給黃忠、韓嵩安置府中分院。
韓嵩走了好一會兒,一條寬闊富麗的街道過後,上石梯而入門坊,走入之後便是園林。
他看了此處雖在城內,但風光像是在風景秀麗的莊園,但卻隻有數處院落,想來其中一間,便是君侯的“陋室”了。
他當然明白陋室,不是真正的破屋爛房,隻是樸素而已。
“嗬嗬嗬,這等地方,在富麗繁榮的都城之中,能有這般雲野匠心之地,實在是彆具一格。”
“趙兄弟,敢問哪一間是君侯的府邸呀?”
趙雲白淨麵龐坦然一笑,左手搭在劍柄上,右手向後方遠處的街口一指,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