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各有想法,此刻上得階梯,進了正堂,袁紹正在伏案看著大堆的軍情,在案上堆得宛若小山。
袁紹左側已堆了幾卷,聽到通報之後,他抬頭來瞥了一眼,微微努嘴道:“二位自行安坐,待我看完這些軍情。”
“主公可是……呃,在看河內軍營的探子送來的情報!?”郭圖悠然走到了一旁,而許攸則是忍不住問出口來。
這一問,袁紹舒了口氣,立即收回了目光,將身前的竹簡合上,抬頭來看向許攸,沉聲問道:“子遠得到了什麼消息?”
許攸笑著將自己所得情報,以及見解都說了一遍,但袁紹聽完臉上並沒有露出驚喜之色。
甚至是頗為糾結。
“主公,可有什麼不妥?”
“沒有什麼不妥,你所分析的這些,的確一針見血,曹阿瞞那個人,表麵上十分寬仁,慷慨大方、厚待人才;實則內心常疑,他不嫉下之才,但是卻會疑其
心專否,張韓此舉,乃是被他愛才所慣,致如今地步。”
“陳登,是個不錯的人才,秉公執法、嚴於律己,在廣陵可兩次大敗孫氏精銳兵馬,由此可見,此事,實則是張韓德不壓下,內不自省,自然不自知所導。”
兩人聽完後若有所思,又有所得的點了點頭,認同袁紹這一番見解。
“那主公為何麵色不悅,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曹營內部文武不和,且張韓的威望等同於崩塌,河內的曹洪與張韓自是反目成仇,或許這便是我們進軍的最好時機。”
許攸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來意,想一步到位勸袁紹出兵,有這一番事推動,相信他也能看到其中的優勢所在。
袁紹嚴肅的歎了口氣,“子遠,我現在就是在看,這些軍情相互對照之中,是否有不合理之處,若無端倪,我自會出兵。”
“而且,此刻出兵,實乃不智也,”袁紹原本是在看案牘上的其他書簡,說到這不經意的冷靜瞥了他一眼。
許攸頗為驚訝,眉頭一皺,拱手道:“還請主公教我,為何不智?”
郭圖在旁深思片刻,忽有所得,眼睛一亮,仿佛獨自品味一樣,嘖嘖輕聲感慨,而後一言不發的笑了起來。
袁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鄭重的說起了彆的話,“子遠力主開戰,乃是因為爭功論績,欲讓我采納你之計略,因而可得地位尊崇,功績在身,是否?”
“這……”許攸微微搖頭,道:“其實是為了主公大業著想,因為再拖延下去,曹操內穩外固,兵強馬壯,則勝勢反而不如當下。”
“他巴不得與主公一直割據,彼此發展擴軍,日後再來決戰,而今交戰,他之背後還有一個荊州,可若是再等幾年,荊州**東襲擾得危如累卵,曹軍趁虛而入,就有了後退之地。”
“這就好比是救火一般,若是不可一舉撲滅,勢必乘風卷土重來。”
“哈哈,”袁紹頗為豪邁的輕笑了兩聲,聲音洪亮悠揚,“子遠此言也有理,不過在我看來,你們相爭之下,策略頻出,並非是壞事。”
“隻是有時需保持冷靜,不可因為爭功搶績,為一時之氣,而不明局勢。”
“唉,”袁紹感慨一聲之後,抬眼看向遠處,“陳登身為河內郡之郡丞,能幾乎是以下犯上的頂撞張韓,乃至軍棍處罰張韓,對於河內軍中將士,將會是何等震撼。”
“我敢料定,現在河內郡內外將士,都是萬眾一心,士氣高昂,而且絕不會違背陳登的命令,若守,定然可用命做盾,將城池守得固若金湯。”
“我們如何去攻?!難道要用我冀州大好男兒的性命,去衝此時剛剛搭建起來的堅固堡壘嗎?”
許攸一愣,連忙躬身而下,他之前的確沒想到此節,現在想起袁紹方才的各種話後,整張臉已羞得通紅。
他的確是因為田豐等一派的保守內治之略而氣憤不已,近日滿腦子所想,便是用局勢推動主公進軍,將那一派的謀臣都比下去。
而自己之略,其實是得到不少軍中將軍支持的。
武將要立功大多是在戰場廝殺上,而且多年戎馬的將軍們,在幽州之戰後,很顯然已逐步嘗到了大功績的甜美。
他們需要繼續大戰,來延續自己的戰功,同時也是為軍中形成的“軍勢”請戰,一旦勝過中原腹地,也就是